你想,四堵牆都省了,可不就省錢了嗎,至於房頂就找些稻草樹枝什麼的蓋上,外層再抹上粘土,不漏雨就行了。
裡邊煙筒、灶台、土炕也都有,冬天比較暖和。也比較省柴禾。
好處雖然多,但視覺效果實在是沒法恭維。
遠遠看去這一片密密麻麻的都是土包。
夜裡膽小的估計都不敢進來。
這裡靠近海邊和北塘古鎮。
海邊的土地很多都鹽堿化,種不出多少莊稼。
村民全靠去拉纖和到碼頭裝卸貨物養家糊口。
陳穀子聽到老張頭喊招工,趕緊把蓋板從裡邊頂開,打開了蓋板,露出半個身子,向外張望。
他腦袋上頭發亂蓬蓬的,臉上胡子拉碴,眼窩深陷,胡子上還粘著草棍。
“老張頭,你說啥,有船廠到咱們這裡招工。咱們也不會修船啊”陳穀子喊道。
修船那可是技術活,自己要是有這手藝,還用在薊運河給人拉纖,還用還住地窨子。
“不是修船,你小子會修屁的船,是去挖土,管早午兩頓飯,管飽,挖一方土給一個純銅錢。”
這時候陳穀子的渾家韓氏也鑽了出來,拉拉陳穀子的衣襟,說道“當家的,今年船少,早早的就歇了工,正愁這冬天怎麼過呢,要不你去試試。”
陳穀子一家人口多,除了老娘,還有七個孩子,最小的閨女還在吃奶。
全靠他去碼頭裝卸和拉纖養活,渾家有時候也去北塘古鎮裡接一些漿洗的活計,縫補的活計,勉強也能一個月對付五六十文錢。這點錢也就能買上五斤雜糧混在野菜裡熬粥。
一家人夏天還能挖點野菜對付,冬天就難過了。
先後有三個孩子都是冬天夭折的。
“純銅錢,那不是一個能當兩個花,我有力氣一天能挖三方土,就能賺六文錢。一個月就是一錢八分銀子了,”陳穀子激動的渾身發抖。
“張老頭等等我,算我一個。”
周圍的幾個纖夫村裡,同樣的情景在上演著。
消息一出來,當天就跑來了三百多人。
楊凡把清理船塢的工作交給茗煙負責。
他找來了船廠的工匠們。想了解一下情況。
一群衣衫破爛的老漢站在前頭,後邊還有好多同樣衣衫破爛的小夥子。
畏畏縮縮的看著楊凡。
“你們都是乾什麼的,都自己說,我也認認人。”楊凡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和藹的說道。
身後站著張旮瘩和茗煙。家丁們背著火銃,站在四周。
這些家丁們都上過戰場見過血,一身的煞氣。嚇得工匠們哆嗦著,大氣都不敢出。
“東主,老朽陳亮,是船廠大匠師,負責督管造船修船所有事情。”一個穿的相對整齊的老頭說到,至少他身上衣服雖然舊,但洗的乾淨,沒有補丁。
“好,陳師傅你來介紹一下情況吧。”楊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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