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瞧見這一幕,看了眾人一眼,彎唇淺笑。
她說完,帶著白色紗套的纖纖玉手揮了揮,立刻有個穿黑白色女仆裝的丫鬟上前,她蹲在江仙雅麵前,小聲詢問江仙雅的意見。
得到江仙雅的首肯,她這才抱起對方,站起身,眾人再次目睹她的容顏。
“嘉蘭公主?!”有人驚呼,死死捂住小嘴。
“琉璃公主身旁服侍的婢女,為何會是嘉蘭公主!”有人驚愕。
雖說嘉蘭公主真正母妃是一個不受待見的小宮女,但自她誕生,就一直被嬌養在許詩霖膝下,早就習慣了眼睛長在天上。
即便如今許詩霖鑄成大錯,不知去向。
即便慕容雪身為公主之身曾在年宴上貽笑大方。
但……終究是皇帝曾經最寵愛的女兒。
卻沒想到,一朝竟流落成新任琉璃公主的仆人。
眾人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看向慕容月的眼神瞬間變得高山仰止起來。
慕容雪麵色白了白。
眾人的吃驚、愕然甚至驚恐的表情她都看到了。
但她又能怎麼辦了?
許詩霖那個女人不顧一切與父皇撕破臉皮,又連累自己年宴上做出那般醜事,丟儘皇室臉麵。
沒有拉出去浸豬籠,屬實不錯了。
她的一生毀了、徹底地爛在了臭水溝裡。
為了活命,也為了心底裡燃燒的那抹不甘與憤恨,她找上了慕容月,尋求庇護。
慕容月也不推辭,條件便是,她需要時時刻刻圍在琉璃公主身邊,做一個隨叫隨到的女仆。
她知道,慕容月此舉,羞辱她的成分居多。
畢竟曾經的自己眼高於頂,誰都不曾放在心上,得罪了不少人。
“啪!”慕容雪思緒翻飛,下一刻,一個冰冷的小巴掌打在了臉上。
“琉璃公主……”慕容雪的神色有點懵。
“發生呆?小心摔著本公主!”江仙雅冷漠抽回小手道。
“快走,可彆讓父皇久等了。”江仙雅挑釁地衝眾人一笑。
眾人再次嘩然。
江仙雅那一小巴掌,不太疼,但屈辱性極強。
堂堂一國公主,竟是淪為此番屈辱之地。
“是!”慕容雪垂眸,咬牙,掩去眼底深深的寒意。
她收攏思緒,怨毒的目光掃向眾人,最後落在人群中被眾人爭相簇擁的江晚月身上。
她這一切、都是拜江晚月所賜。
若不是江晚月,明旭哥哥也不會屢次三次拒絕自己心意。
若不是江晚月,她還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嘉蘭公主,何至淪落至此呢?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淪落成泥,遭人踐踏,江晚月卻可以一朝奪魁,受萬人敬仰?
聽說、她還與明旭哥哥定親了!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慕容雪眼底一片血紅,她死死咬牙,這才控製自己不將情緒發泄出來。
江晚月感覺到有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死死凝望自己,等她回頭,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這時,就見蔣青青與左葉萱二人有說有笑前來。
左葉萱臉上的愉悅表情,幾乎是難以壓抑。
有什麼比清早睜開雙眸,就能看到自己一雙兒女更幸福的事嗎?
尤其、這段時間以來,狗皇帝與妖妃留戀床第之事,整個人身形消瘦,怕是沒有幾天日子了。
等狗皇帝一蹬腿,她左葉萱可就是這皇城最尊貴無比的女人。
那感覺、嘖嘖……
她心中竟不免祈禱慕容月早些將狗皇帝折磨垮掉。
眾人寒暄了一會兒。
很快、皇帝慕容烈抱著江仙雅出來,儘管他已經讓人將他麵容精修,又蓋上厚厚的粉底,可依舊無法掩蓋他眸底的青黑與疲憊。
他一手示意眾人安靜,三言兩語,簡單說了幾句官方開場白。
又慰問了一下莘莘學子們,說了幾句勉勵之語,隨即由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王德發上前一步,宣讀著本次狩獵比賽規則。
曾經、這等比賽隻是走個行事。
但今年這屆,辦得卻是格外隆重。
今年的狩獵比賽分為兩個陣營。
一個是朝廷的官員,一個是新考中的科考之子們。
皇帝有意想看他們k,於是提前一周,就在圍下南山獵場,誘捕不少大量野獸,在他們身上係上紅綢。
其中,還有十隻是由皇帝親自打得結,用的金黃色絲帶,象征著幸運與吉祥。
聽說若是捉到,會得到皇帝額外的封賞。
眾百官聞言,紛紛躍躍欲試。
倒不是皇帝的賞賜多麼貴重,而是難得有那麼一個機會在皇上麵前露露臉,無論新舊朝臣,都不舍得放棄這個機會。
“呯呯呯!”
最後伴隨著慕容烈一聲令下,數十發禮炮齊齊鳴,震耳欲聾。
……
一間陰暗逼仄的狹小洞穴內,一個麵容醜陋的女人猛地一把抓過身邊人。
“文秀、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主子,你慢點,小心再崩裂傷口。”文秀連忙細心幫其擦拭傷口,緩緩開口道。
“應該是禮炮的轟鳴聲,聽說,皇帝帶著新晉的科考子弟正在南山舉行狩獵活動……”
話音到此、文秀的聲音越來越小。
以往都是自家主子盛裝出席陪在皇帝身邊,可今年……
文秀不想說太多,以免徒增自家主子傷心。
這一主一仆自然就是消失許久的許詩霖與文秀。
“文秀、帶我,帶我去!”許詩霖冷不丁開口的一句話,卻是驚得文秀大驚失色。
“主子,皇上已經變心了,您不可……”文秀想要阻攔。
誰料許詩霖卻是淡淡伸手,製止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文秀,帶我去!算我最後的命令,今日之後,若你還活著,就離開我,去過自己的自由生活吧……”
……
同一時間,天牢內。
“這……這是禮炮齊鳴的聲音!皇上去南山狩獵了?”
“看來此屆科舉已落下帷幕了!”
昏暗的天牢內,一個人影聽到聲音猛地竄出來,激動朝著正在吃飯的獄卒道。
“小哥,小哥,此屆科考之中,你可曾聽過一個女子考中?”此人正是江俊凡。
“女子?科舉考試怎麼會有女子考中?你莫不是失心瘋了?”有獄卒聞言嘲諷道。
“不、不對!”獄卒話音未落,立刻有彆的獄卒插言進來道。
“聽說今年的狀元,就是一個女的,好像是逍遙大將軍的外甥女,聽說還不到十三歲,人長得也叫一個傾城絕色……”
緊接著,獄卒們開始紛紛談論此事。
“晚月、是我的晚月!”江俊凡聞言不由得老淚縱橫。
真好,他的孩子,大女兒即將成為太子妃,未來母儀天下。
二女兒成為狀元郎,將來不可限量。
而他,隻需要逃離這個鬼地方,等待他的一定是數不清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