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老匹夫從前就不要臉皮,但護道盟畢竟是首屈一指的大宗門,他還會稍微顧念一點點。
至少,這等沒臉沒皮之事,他隻敢背地裡偷偷的做。
可如今……
南宮烈氣不打一處來。
他扭頭,目光一一從其餘宗派掌門人臉上劃過。
發現其餘人臉上儘數跳躍著幸災樂禍。
他心中頓時了然,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吳盟主,明人不說暗話,你此番作為,當真是因為喪子之痛嗎?”
“那是自然!”吳天點頭,厲聲回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縱然今日你兒子沒有喪命,也會有你乾兒子,關門弟子,優秀門人被殺諸如此類地來找說法,這不是你們護道盟一貫的作風嗎?”
南宮烈咧嘴一笑,語氣之中,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嘲弄與輕蔑。
“你什麼意思?”
“南宮宗主,你這等誣蔑我護道盟,老夫可否視為你這是在向我護道盟挑戰呢?”
“好!既然如此,這挑戰,老夫便帶護道盟上上下下接了!”
“接下來,我護道盟與你煉體宗不死不休!”
吳天一字一頓道。
而後,他倏然一笑。
“當然,如果你南宮宗主能將殺害我兒的凶手交出來,老夫便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
“如何啊,南宮宗主?”
吳天突然收斂麵上的憤怒之色,淡淡笑道。
“你做夢!”
“無恥之徒,你不過覬覦我煉體宗此番收貨的靈鬥魚群,又懼怕我煉體宗弟子此番收獲頗豐,恐怕要不了幾年,便會期待你護道盟的地位,於是,便迫不及待要對我們下手罷了!”
“既如此,儘管來就是,何必惺惺作態?”
南宮烈麵帶嘲諷地看向吳天。
南宮烈算是看清了。
護道盟分明是想借機打壓他們煉體宗,順帶搶走他們煉體宗此番的收獲罷了。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他差一點還真信了。
“嗬!南宮宗主,你確定要與我護道盟上下開戰嗎?”
“若是你我兩派一旦開戰,等待你我的,可是不死不休,直至一方徹底消亡!”
“老夫最後一次提醒你,將殺害我兒的凶手交出來,老夫可以當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否則……可彆怪老夫不念舊情了!”
吳天語氣冰冷道。
“哼!”南宮烈聞言冷哼。
吳天這一副看似我為你好的語氣,看似隻要交出一人就可以大發慈悲饒恕他們煉體宗上下的說法,看似寬容大量,實則卻是誅心之舉。
若南宮烈當真將殺害吳天兒子的凶手交出去。
那依照吳天以往殘暴的性格,對方一定會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虐殺殘害他兒子的凶手。
到那時,帶給他們煉體宗的傷害無疑是最大的。
知道自己的宗門弟子會被殺死,和親眼看到自己宗門的弟子被淩虐至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這種當著所有門派弟子的麵,殘害他們的好友,知己,這對那些門人弟子也是一種極大的衝擊。
不少弟子見識這慘烈的一幕後,內心都會生出一股無力的憤恨感。
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宗門今日可以將某某某交出去,那明日遇到危機,是不是就可以將我交出去?那我拚死拚活為宗門而戰,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一旦宗派門人之中產生了這種想法,大多已經注定會有人拉幫結派,從內部開始分散宗派。
而這,往往也是一個宗派敗亡的開端。
護道盟這一手,一箭三雕,玩的可謂是風生水起。
南宮烈冷笑一聲,正要厲聲回絕吳天,這時,左葉萱卻是不顧百裡流川的阻攔,向前走了一步。
“喂,老禿驢,你如果說那個色欲熏心的那個登徒子是你兒子的話,那你兒子正是姑奶奶所殺。”
“姑奶奶我為民除害,諸位不用謝。”
左葉萱上前一步步,先是慢悠悠朝著眾人拱了拱,這才唇角譏誚地看向吳天。
“老禿驢,說起來,你該感謝姑奶奶我。”
“你那個有爹生,沒爹養的小野種,不懂得做人的最基本道理,我幫你教教他,你大可不必感恩於我。”
“倒是你,哪一天若是下了地獄,可要記得告訴你兒子,下輩子可要注意一點,莫要那般猖狂放肆!”
左葉萱一口一個老禿驢,罵的那叫一個酸爽。
吳天聞言,麵色一會兒青一會紫。
“放肆!你大膽!”
他吳天自從成為護道盟盟主,受萬人敬仰,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
如今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教訓了。
還是一個漂亮女人?
不是說漂亮女人一般都胸大無腦嗎?怎麼眼前女人,不僅波濤洶湧,罵起人來,也這般伶牙俐齒。
“好!你很好!”
吳天目光死死盯著左葉萱。
突然,他笑了,笑容詭異而陰森。
下一刻,他背後的護道尺發出一聲嗡鳴,轟然朝著左葉萱腦門飛去。
“有我在,休想傷及我門人弟子!”
南宮烈幾乎想都未想,周身金光大盛,屬於他靈帝的修為也徹底爆發,迎上吳天的護道尺。
“嗬嗬嗬!”吳天見狀,眸眼之中,閃過一抹得意與狡黠笑意。
“化骨綿綿掌!”
他低聲冷嗬,左手微微轉動,一道看不見的掌風卻是緊隨其後朝著左葉萱而去。
就在那一掌即將落在左葉萱身上時,一道桀驁不馴的笑聲卻驟然響起。
“化骨綿綿掌?吳天小兒,你難不成是在欺辱本尊沒什麼見識,看不出來你這一手嗎?”
標準的玩世不恭笑聲響起,下一刻,百裡流川微微上前一步,化拳為掌,與那幾乎透明的化骨綿綿掌對撞在一起。
“封印!解除!”
百裡流川挑眉一笑。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駭然氣息自他體內爆裂而來。
這氣息,赫然也是靈帝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