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時候隻要秀英文就可以唬住很多人吧。”
及川表情嫌棄:“太功利了。”
“才不想被你這個直接逃掉學園祭的人說!”
話沒說幾句及川又要去找他女朋友了,我和岩泉都讓他快點走開,及川一邊假裝受傷流淚一邊忍不住犯賤,岩泉差點又被氣到,及川則是逃跑得飛快。
岩泉問我想要唱什麼歌。平山班長倒是希望我能唱《lovestory》,覺得又是英文歌又是情歌,到時候可能會反響很好,“畢竟你也算是風雲人物。”她如是說道。
因為和岩泉待在一起,我沒有顧忌地直接擺臉色,表達自己的喜惡。
“我不喜歡甜膩的情歌。”我老氣橫秋,“好假。”
岩泉看我這副模樣,有點好笑地問:“你要說你不相信愛情什麼的嗎?”
“如果《戀戀筆記本》都能被稱作偉大的愛情電影的話,那我確實不相信愛情。”[2]
顯然岩泉並沒有看過《戀戀筆記本》,我甚至懷疑他可能一部浪漫向的電影都沒看過,所以他隻是聳聳肩。
我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斜視看著岩泉:“感覺阿一你是那種還會想著和初戀結婚的類型。”
岩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咳嗽幾聲後有點惱羞成怒地說:“什麼啊!”
“還是太天真了。”我假裝安撫拍拍他的背,岩泉無奈地拂開我的手。
“這難道又是你幾十場的離婚庭審得來的經驗嗎?”
“當然。與其說我不相信愛情,不如說我不相信愛情會持續很長時間。愛情就和突如其來的風暴一樣,席卷一切之後就會離去,婚姻自然也隨之瓦解了。”
岩泉意識到我可能真的對愛情和婚姻都非常悲觀而不是在開玩笑。對於現在的岩泉來說,雖然還離愛情和婚姻都比較遙遠,但到底還是留存著美好的幻想,我剛剛那句說他“希望與初戀結婚”也不完全是假話。所以他無法理解我的消極。
“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忍不住問道。
但聽見這句話的我卻收斂笑容,視線也不自覺移開,投向前方。因為我在思考怎麼回複比較好,所以暫時沒有開口說話,兩人陷入了一小段沉默中。岩泉可能以為他說錯了話,不安地用手去抓後腦勺。
我不想撒謊,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順利地講述這一切。
“和我家庭有一點關係。”
“……我可以聽嗎?你很少講這種事吧。不想說也沒關係。”
“沒關係,總覺得再不說你們可能都以為我的童年很悲慘了。”我大聲歎口氣。
“所以……是和你父母有關?他們關係不好嗎?”岩泉試探性開口,做出人之常情的推測。
確實,當一個人說起自己不相信愛情時,有非常大的概率是要麼自己受過情傷,要麼是父母感情不和睦帶來的陰影。
特彆是我還看起來家庭關係複雜,和父母分居兩地,甚至讓堂哥這種十分年輕的長輩來充當我的監護人,怎麼看怎麼奇怪。
可惜我兩者都不是。
“那倒沒有。我父母是模範夫妻。”
“我覺得我可以說是在很多愛和很多錢裡長大的,可以算是非常幸運吧。”
“那為什麼……”岩泉可能還不解於為什麼明明有圓滿的家庭,我如此悲觀又憤世嫉俗。
我組織好語句,想要努力解釋自己的想法:“我的父母都是逃離了故鄉,想要在美國開展新生活的人。所以他們有很努力地去生活,想要獲得幸福……”
“他們相愛,然後組成家庭,用儘全力維持婚姻,養育小孩……”
我頓住片刻,才繼續開口說:“相處是會磨損感情的。”
“我父母花了非常多精力去讓自己更加幸福。他們做了很多,不管是積極溝通,還是定期去看心理醫生,爭吵過後也會努力找到解決辦法。養育我也是一樣,我早熟又孤僻,所以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
“……所以我看著覺得好累啊,這一切都值得嗎。”
“在一起的時候究竟還剩下多少愛?可能習慣與責任的占比多的多。”
“……因為愛而步入的婚姻,雙方也都道德感極高努力延續這份愛,但是依舊無法獲得幸福,這不是更加令人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