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麵是五年前。
當時,林伯伯還讓其得意的兒子林陸,與慕二順多來往一下。
不料今日,噩耗突至。
慕秀芸放下信,柔聲道:“長安,你要過去一趟?”
“嗯。”
陸長安點頭,畢竟二十幾年的交情。
作為符師,他跟林奕的隱仙閣經常交易來往,收到的書信都有一箱。
趙思瑤正在趕往衡水府。
關於林奕的死因。
信中描述說,林奕帶領隱仙閣的修士,配合金雲穀弟子圍剿一名通緝的邪修,本來是十拿九穩,沒想到遭遇埋伏。
最終,雖然擊退了邪修,但林奕受傷極重,無力回天。
送回衡水府時,已經重傷身亡。
……
“先去找長青。”
陸長安乘坐慕秀芸的飛舟,二人一起出發。
十年來,陸長安第一次離開坊市。
“咦!太陽從西邊出來,那烏龜符師竟然出門了?”
坊市裡認識的修士,看到陸長安離開的身影,不由嘖嘖稱奇。
如今,竹葉山附近總體還算安定,少量的劫修不成氣候。
當年的邪麵飛雕,隻留傳聞,早已不見蹤影。
就算出現。
以陸長安的煉體訣造詣,地岩鼠一階巔峰的實力,哪怕不動用符籙底牌,都有把握應對。
何況,身邊還有一個煉氣九層的慕秀芸。
飛舟速度很快,不到一日便抵達翡月湖慕家駐地。
十年沒有回。
看到波光鱗鱗,散發玉質光澤的翡月湖,陸長安竟生出一絲親切感。
翡月山莊以及周邊的靈田、藥園,都有不少變化。
家族修士明顯增加,多出許多年輕麵孔。
飛舟落到李二狗的彆院。
“林奕去世?小侯爺死了?”
得知噩耗的李二狗,圓潤麵部的肉皮顫動一下,怔住良久。
或許,他心目中林奕最深刻的印象,仍是二十年前那個散發王權貴氣,令人敬畏的小侯爺。
陸長安和李二狗商量好,去衡水府吊唁亡者。
“長安,我陪你一起去。”
慕秀芸輕聲道。
“不用,你現在是慕家高層,有要事在身。”
陸長安搖頭道。
他知道慕秀芸很忙,往來家族和店鋪,還要謀劃築基。
何況,慕秀芸跟林奕沒有什麼交情。
慕秀芸溫柔的眼波不由一暗,輕嗯道:“那我把飛舟借給你。”
……
幾日後。
飛舟來到衡水城南部百裡外的一處山穀。
這裡是隱仙閣的據點,被幻陣遮掩。
林奕臨死前留言,要把自己葬在此處。
落到山穀。
陸長安看到五六名修士,盤坐在山穀一角。
那裡有一座陵墓,立了墓碑。
趙思瑤一身白衣,坐在一名皮膚略黑的青年旁邊,朝二人招了招手。
“陸伯伯,李叔叔。”
林陸跪在墓碑前,眼角透出血絲,麵色憔悴淒涼。
李二狗怔怔望著墓碑上的名諱。
突然心態崩潰,嚎啕大哭起來。
這讓跪在旁邊的林陸也啜泣起來。
陸長安略感意外,李二狗和林奕認識雖久,但交情沒到特彆好的地步。
相識之初,林奕對李二狗有所輕視。
李二狗很怕那個小侯爺。
後來成為朋友,一笑泯恩仇,也是無話不談。
趙思瑤幾名修士過來,勸導李二狗。
“大哥,林奕比我聰明,更有手腕,隻手創建一個修仙勢力,風光一時。我遠不如他!”
李二狗抹著眼淚道。
“漫漫修仙路,我們又能比他多走幾步?到時,我們一個個……”
林奕的身亡,對李二狗的道心造成嚴重衝擊。
林奕是第一個,絕不是最後一個!
前路,仿佛一片黑暗。
這種悲觀情緒,甚至感染到趙思瑤等幾名修士,一時氣氛沉悶。
陸長安上了一根香,朝墓碑拜了一拜。
他開口打破沉寂,
“你說的沒錯,我們望不到仙路的儘頭,每一步都可能道途隕落。但每多踏出一步,便能觀覽前所未見的風光,不枉這一世的仙緣。今生不成,還有來世!”
“不求大道永恒,隻願仙路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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