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的十息破界,隻是給出一個台階下,同時也是一種驗證。
陸長安若能達成,說明其實力超出尋常的結丹後期大修,且有天師的相助。
如果做不到,那就是虛張聲勢,直接將其擒拿扣押。
不曾想,陸長安實力如此強。
不僅法體兼修,且施展元嬰秘術,通過特殊的法力增幅,配合強橫肉身,以點破麵,隻需一擊,便能破界離開。
當然,這種結界範圍大,防禦力分散,不如元嬰真君的護體法罩,更是遠不及法寶防禦。
即使如此,放眼偌大烽國,不借助外物,一擊破界,幾乎沒有結丹期可以做到。
或許,唯有衛道盟元嬰之下第一人的梁少天,能與之相提並論。
“陸真人,你可願擔任本宮的客卿長老?”
金月真君殺意消退,露出欣賞之色,打量著陸長安。
難怪此人,能得天師高看一眼,出手庇護。
如果能挖牆角,得到第二個梁少天,與夏文月相輔相成,必能抵達提振傲月宮實力。
陸真人?
陸長安如果沒記錯,這位宮主最先稱呼自己陸烏龜,老不死。
看來,剛才一掌的威力,贏得元嬰真君的尊重。
聽到師尊的招攬。
夏文月心下一喜,清寒眸子,流露一絲隱晦期許。
“多謝宮主好意,但陸某有合作的勢力陣營,暫無它想。”
陸長安拱手一禮,直言拒絕。
金月真君並未強求,麵色平靜,瞥了一眼夏文月,沒有掩飾失望之情。
聽到陸長安的拒絕,夏文月眼底最後一絲期許光亮消失。
原來,即使相隔一百幾十年,記憶深處的那個親和男子,並沒有徹底的磨滅。
在其陷入危險時,情不自已的挺身而出。
畢竟,她的少女初心,她的第一次,都交給了那個男人。
“今日教訓,好自為之!”
金月真君冷聲一聲,手掌隔空一抓,冰冷金霞卷起,將納蘭晴帶走。
今日之事,對傲月宮不光彩,金月真君要叮囑納蘭晴,守口如瓶。
……
金色遁光,破空遠去。
天穹上,璀璨金月緩緩消散,結界也快速黯淡,即將崩潰。
陸長安看向情緒低落,一言不發的夏文月。
“夏仙子,今日感謝你的成全,還有傾力護持。”
陸長安由衷的道。
如果不是夏文月,爭取“和談”的機會,今日隻怕要與元嬰真君硬碰,暴露諸多底牌秘密。
“陸真人,從此之後,你我互不虧欠!”
夏文月恢複冷冰冰的儀容,眸光宛若深秋潭水,語氣冷淡生硬。
陸長安感受到絕情之意,符合玄冰真人的道號。
夏文月頭也不回,青絲飄零,踏起蓮花台,破空遠去。
不過,或許由於身體不適,夏文月飛行速度並不快,隻比築基期快一點。
陸長安目送那道冰麗倩影,壓住心頭的一縷衝動念頭,沒有追上去。
不得不說,夏文月時隔一百幾十年的舍身相護,讓他有所觸動,生出惻隱之心。
甚至,以此女的資質,成為這一世的道侶,也未嘗不可。
“元嬰之路,道阻且長。山高水遠,仙路長青,百載蒼茫,敢言再相緣?”
陸長安大袖飄飄,低歎一聲,踏空遠去。
飛出一段距離的夏文月,聽到身後隱隱傳來的輕吟聲。
她沒有回頭,仔細琢磨後半段話。
片刻後,她嘴角泛起苦澀,心頭又生出一絲欣慰。
相識一兩百載,她總算知曉了陸先生的誌向,也聽懂了他的心聲。
可惜,這一刻來得太晚。
除非二人都踏入元嬰,才有再相緣的機會,否則一切是枉然。
……
陸長安飛出一段路程,不由卜卦推算,關於夏文月。
其實,他臨走前,想補償一下夏文月,賜予法寶,保命底牌。
但夏文月完全不想虧欠,恩斷義絕,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
好在,此女的先天道體,戰力強大,護道手段不俗。
推算後,陸長安眉頭微皺。
夏文月未來的修行之路,並不樂觀。
主要是,今日之事讓傲月宮主對夏文月產生不滿,師徒關係出現間隙。
尤其是夏文月以性命要挾,這對霸道的傲月宮主來說,是一種大不敬的挑戰。
而且,夏文月失去太陰玉液後,自身價值大幅下滑。
往後,傲月宮主對她的關照培養,也會降低許多,甚至不再作為元嬰種子。
即使知道這些,陸長安也幫不了什麼。
他有能力提攜他人築基,結丹。
至於元嬰?他自身都要辛苦謀劃,當前才取得些許的進展。
咻!
一道劍器遁光,急速穿梭,從某個方向迎麵飛來。
陸長安看了一眼。
那是一名長身玉立,劍眉朗目的俊逸男子,約莫二三十歲,散發出結丹後期的法力靈壓。
陸長安心中一動,此人的形象正是司徒闌。
司徒闌急著趕路,隻是簡單打量了陸長安一眼,沒有多問。
二人對視一眼,交錯而過。
……
司徒闌強忍著傷勢,趕到冰月堡。
然而,夏仙子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他的拜會。
連續等了三日,司徒闌通過手下調查的情報,對那日發生的事頗為吃驚。
雖然不知具體發生什麼。
但有兩點可以確定。
其一,鄰國名氣不小的陸烏龜現身過,與夏仙子見過麵。
其二,傲月宮主曾盛怒追出來,後來結果未知。
等了三天,司徒闌終於見到魂牽夢縈的夏文月。
“文月,你沒事就好!”
司徒闌看向氣質清冷,月白宮裙的熟悉倩影,長鬆一口氣,上前噓寒問暖。
隻是,這次見麵,司徒闌觀夏文月的體態,與以往似有區彆。
修行兩百多年,他不是雛,不由意識到什麼,麵色一變。
“司徒道友,你猜的沒錯。文月已經失去了【太陰玉液】。”
將司徒闌的神情看在眼裡,夏文月冷聲道。
“你……”
司徒闌臉色難看,有點發蒙。
苦苦追求上百年,他對夏文月真心實意,上次戰場上的舍命相護,並非演戲。
至於【太陰玉液】,如果能得到那是更好,沒有哪個結丹修士,能夠拒絕元嬰機緣。
可是……夏仙子莫名失去了太陰玉液,意味著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失去寶貴的貞潔。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對他造成沉重打擊,不由失態。
“哼!你很介意?果然如此,此前的追求都是虛情假意,一切都是為了【太陰玉液】。”
夏文月麵若寒霜,失望至極,拂袖而去。
“不!沒有……我不是。”
司徒闌恍惚過來,上百年的付出,摯愛之深,讓他不肯就此放棄。
就算夏仙子失去了太陰玉液,仍是先天道體,傲月宮第一冰仙子。
他隻是需要時間緩緩,問明緣由,慢慢消化這種巨大衝擊。
洞府密室內。
夏文月垂首咬唇,心中一歎
不知為何,明明司徒闌對自己百般討好,遷就,各方麵都很優秀。可是,上百年取得的一絲好感,輕易煙消雲散,不及那個傷透自己心的陸先生的百分之一。
……
風元國腹地,冰雪聖山。
阿球!
一位容貌清臒,身著雪白天師袍的道人,不禁打了一個噴嚏,清瘦的身體哆嗦,從酣睡中醒來。
“是誰,牽動本天師的因果?”
天師頭發和眉毛皆是銀白,漆黑的眼瞳,形似濃縮墨水,在陰陽圖中勾勒的黑點,徐徐轉動。
推算片刻,天師深遠的目光,不由看向衛道盟的方向,麵色舒緩。
“劫難未消,那小子應該快離開大青東域了。希望晉升元嬰後,莫要忘記與本天師的約定。”
天師可不會忘記,陸長安欠自己的人情。
除了當年的卜卦送行,他還承諾替陸長安遮掩在風元國的天機,庇護相關之人。
他這麼好心,主要是發現陸長安跟腳神秘莫測,且有元嬰之資。
……
烽國,戰場後方。
陸長安已經遠離傲月宮的勢力範圍,朝烽國的邊境飛去。
“烽國不宜久留。”
陸長安知道,獲取太陰玉液,遭人嫉恨,不知得罪多少勢力和天之驕子。
除了侵犯傲月宮利益,還會得罪天羅宗,陳國謝氏。
此外,司徒闌乃是衛道盟主楚天封的親傳弟子,不可輕視。
趁此事尚未發酵,還是快速跑路為妙。
兩日後。
陸長安化作一個蓑衣老者,離開烽國修仙界,飛往荊國的方向。
(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