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孤零零的坐在一張破舊的太師椅上，桌上隻亮著一盞油燈，燈火飄忽不定，預示著李靖的生命即將走到儘頭。
自從被關在這裡，李靖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
整天都雙手揣進袖口，盯著掉漆的立柱上的蜘蛛發呆。
此刻，八賢王就坐在他對麵，同樣一言不發。
兄弟倆曾經都是豪情萬丈，希望能乾出一番事業。
可現在，他們一個被軟禁成為廢帝，另一個被林雲徹底控製，看似自由，卻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
這時，那立柱上的蜘蛛突然爬到了後麵，脫離了李靖的視線，他才垂下眼簾，看向對麵的八賢王。
他微微一笑：“八弟這次是專程看望朕的，還是替他來送朕上路的？”
八賢王苦澀道：“重要嗎？”
“當然！朕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思考這十幾年的過往經曆！也有不少感慨！如果再給朕一次機會，一定不會殺老三，更不會爭奪皇位，或許這樣的話，咱李家的江山，就不會落入那林雲手中了！”
李靖眼底閃過一抹哀傷，人隻有失去，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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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人留下的經驗，卻永遠無法驚醒後人。
八賢王皺眉道：“現在後悔還有什麼用？四哥就不要為失敗尋找借口了！咱李家已經輸了，不但輸了政治，更輸了咱爹留下的江山！”
李靖自嘲一笑，起身來到炕前，望著桌上四道精致的小菜，伸手抓起一塊牛肉吃了起來。
“八弟有心了！居然還知道朕最喜歡吃牛肉！這是芷怡的廚藝吧？”
八賢王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傷感道：“芷怡現在是攝政王的嬪妾！”
李靖停頓片刻，又繼續吃了起來。
隨即，拿起酒壺直接豪飲，又將酒壺重重放在桌上，一把心不在焉的咀嚼嘴裡的牛肉，一邊說道：“八弟就沒想過複仇嗎？”
“複仇？談何容易！現在的林雲，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剛進京時的林雲了！他已經大權在握，那幾位當初擁立四哥的權臣，全都歸附他的麾下！就連我自己，都要選擇臣服…”
李靖點點頭，直接坐在炕上，招手道：“過來一起喝點！”
八賢王歎息道：“這頓斷頭飯，還是四哥自己吃吧！”
李靖瞳孔微縮，又抓起一塊牛肉吃了起來。
“嗬嗬，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是林雲讓八弟來送朕上路的？”
“是！四哥還有什麼遺憾，可以說出來，小弟儘量幫你如願！”
李靖一時陷入沉默，突然用力將桌上的幾道菜掃到地上。
“劈裡啪啦！！”
一陣碟碗破碎的聲音響徹這空曠的殿內。
“朕可以死，但李家的江山，決不能斷送在朕的手中！不然，朕真的沒臉下去見咱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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