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以往你們在這些達官貴人們手底下當牛做馬的日子還沒過夠嘛!”
“大都督有令,從軍者,皆除奴籍,有功必賞!先到者獎賞豐厚!”
“大都督來了,建鄴就太平了,大都督來了,青天就有了!”
劉絳穿著一身錦繡長袍,因為裡麵還披了一件兩檔甲所以顯得格外厚實,騎在一匹神俊白馬上,後麵還有三司儀仗,威風凜凜,氣勢十足。
從早上到現在臨近中午,他騎著馬在整個建康城四處宣講,說的李如願自己聽了都有點臉紅。
這一聲聲落在城頭士卒的耳中,多少還是擾亂了些軍心。這小子之前竟然是個奴才?去投奔了李如願就給這麼多賞賜?開什麼玩笑...
太子桓縝聽了,那就是一聲一聲的炸雷了。
“弓弩手何在,給我放箭射殺此僚...”
桓縝闊步走到城門上,召集弓弩手準備射殺這該死的小家奴。話音未落,城頭上已經有一支箭矢急速的飛向正在高聲叫喊的劉絳。
待劉絳察覺的時候,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這一箭直接給他射下馬來。
城頭的士卒都高呼,“裴將軍神射”。
射箭的左武衛將軍裴泯,三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雄壯,武藝高超,這一箭不管是準頭還是出手速度,都極為亮眼。
但唯一可惜的是,裴泯城上用的是隨手從士卒手裡抄來的弓和箭,力道也不算小,但也就隻有八鬥,準頭和速度雖然沒得說,但殺傷力並不足以破甲。
衝擊力雖然讓劉絳雖然落馬了,也摔了個七葷八素,但也就摔懵了一下,人是沒受傷的。
將箭支從甲胄上拔下來,胸口還有些疼,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就是讓人狠錘一拳的程度,沒有皮外傷。
“哈哈哈,”
從地上爬起來,劉絳高舉著箭矢,“不過如此,區區如此力道,也想要我性命?做夢!”
嘴上雖然在口嗨,但劉絳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李煦在後麵也嚇了一跳,趕忙命士卒提著盾牌上前為劉絳遮擋箭矢。
退下來之後,劉絳才鬆了一口氣,遠遠看著城門道:“李記室,今天差不多了吧。”
李煦笑道:“好,你小子這番話說的真漂亮,剛才我聽說,今日已經有數百同樣與你是出身家奴的來投軍了...哈哈哈,你可是立了大功,放心,大都督不會忘了你的功勞...”
劉絳則陪著笑,“都是李記室照看啊,大恩沒齒難忘...”
李煦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然後拍了拍劉絳的肩膀。
皆除奴籍。
這四個字如同一個炸彈一樣,落在建鄴這個大水池子之中。桓縝和諸葛巽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是如臨大敵,兩人明白,即便是能夠成功撲滅城外亂軍,其難度也是要成倍數增加的。
一時間,豪族家奴以及城外無田佃戶從軍者如過江之鯽,數以千計。原本隻有萬餘人的北軍幾日的時間,就擴充到了將近兩萬的規模。
劉絳這個立義將軍,或者說是宣傳乾事,也得到了豐厚的賞賜。
其中包括錢十萬,錦緞五十匹,那匹頗為神俊的白馬也賞給他了,此外還有一套製作精良的甲胄。
再次回到陸宅,劉絳看著這些東西卻是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五日之前他還是個陸家家奴。現在整個陸家產業都是他的。
雖然有個立義將軍的名頭,不過是個空頭名號,乾的是宣傳乾事的活,現在任務也算圓滿完成了,但他對於李如願的利用價值也就到此為止了。
李如願賞給他的東西固然豐厚,但也是招人眼紅嫉妒。他在軍中不過是無根之木,那五十個部曲倒是撥給他了,但都是些百戰老兵,聽他號令?跟李煦在一起的時候好說,李煦不在就難說了。
原本他還想著從一個小兵當起,靠著自己這身氣力應該也能混個小官當當,先活下去再談然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