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璋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
五月十五,桓璋在自己的都督府節堂召集江陵文武大員。
包括長史蕭賁,參軍黃業,荊州司馬李懷慶,荊州彆駕張雄成,從事中郎趙琳,直閣將軍薛繼高,奉車都尉賀師正
這些人,無不是桓璋的親信、心腹,全都是希望他能登頂,好混一個從龍之功。
但即便如此,桓璋也仍舊沒有開口就說,爺要稱帝。
“孤昨日仔細想了一日,略有所得,是以今日才召集諸位,商議匡扶大楚之事”
眾人聞言,都知道王爺這話是沒說完,隻是停頓了一下,所以也都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
隨後桓璋就開始了長篇大亂,昨天他這怎麼ua自己的,今天就怎麼ua他的這幫心腹。
“自古成大事者,未有不正其名而建其功業,所以名正才能言順,言順則事成,如今大楚危難,孤那皇兄姑息養奸,寵幸奸佞,以至李賊逞凶,橫行建鄴,挾天子已令不臣,如今雖有忠誌之士,卻不敢與李賊動兵?何也?乃投鼠忌器,但孤以為,不能放任賊人逞凶,何況太子前些時日已經被李賊所弑,卻推脫死於火災,想必如今皇兄也是凶多吉少啊”
眾人聽到這裡,多少也是聽出一些不對來,甚至最了解的他的長史蕭賁已經意識到,桓璋想要乾嘛了。
“如今想要擊敗李賊,就不能隻靠荊州一部,一定要召集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而天下各鎮,皆忌憚李賊挾持天子哎”
“如此下去,李賊日益勢大,大楚又該如何匡扶呢”
話說到這裡,終於又有人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從事中郎趙琳當即道:“殿下,您身為昭武之子,又居都督之任,節製一方,如今國家危難,皇帝和太子已經落入賊人之手,殿下正應該順應天命,即皇帝位,以正試聽,安社稷,討伐國賊,匡扶天下!”
這句話頓時在場的還沒明白的人,吃了一大驚。
不過反應過來之後,那就是勸進者甚眾了。
荊州司馬李懷慶當即出列抱拳道:“趙中郎所言甚是,殿下身負家國,如今二宮蒙難,想必已經被李賊所害,殿下身為昭武之子,身份尊崇,自然應該承繼大統,以安萬民之心。”
桓璋這一看,心裡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因為終於有人接這個話了。
他不能直接跳出來說我要當皇帝,除了我沒人夠格。
這話不能自己說,就算這話讓屬下的人說出來了,那害得裝模作樣的推辭一番。
“不可,此話萬不可提,孤一心匡扶社稷,複興楚室,怎麼能做皇帝呢?”
“陛下如今生死未知,殿下您身負天下之重,難道要坐視賊人作亂而無動於衷嗎?如今天下事儘在殿下您的一念之間,您萬萬不可為了自己的名聲,而置天下人於不顧啊”
“休要胡言亂語”
“殿下,請殿下不可推辭大任”
說話間,眾人全都起身跪拜,請求桓璋稱帝。那話說的,要是桓璋不稱帝,那就對不起大楚的列祖列宗,對不起天下萬民了。
“你們這是陷孤於不義啊”
桓璋起身拂袖而去,但在離去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唯一沒有勸進的長史蕭賁。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心思。
所有人都在為不久之後的要發生的事情感到緊張和興奮。
隻有蕭賁一個人不動如山,隨後歎氣起身,看著眾人留下一句話後徑直離去。
“我們都要成為李氏的階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