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法器的事,曹景延問:“丁凱那邊不會有問題吧?”
季伯常道:“能有什麼問題?你不是說沒留下破綻麼?過段時間便是失蹤人口,即便知道是被人殺了,沒有目標,客卿府也不會給他出頭。”
頓了下,他笑了聲接著道:“說起來,丁凱與我還有些交情,請我吃酒逛過青樓,也是他倒黴,招惹你這麼個扮豬吃老虎的存在。”
曹景延與其碰了一杯,就像一個渴望吸收知識養分的學子,繼續問:“彭城客卿府有多少修士?”
季伯常嘴裡嚼著菜,隨口道:“唔……不包括短住和流動人員的話,整個彭城入駐的修士穩定在一千人以上,在客卿府登記的有八百來個,登記造冊過的修士受到城主府和客卿府的管製和保護。
像我和丁凱這種在客卿府當值的法師隻有四十八人,境界都在煉氣七層以上,隸屬於朝廷編製,有俸祿領取,平時周邊集鎮村落出現修士匪患或者妖魔作祟,便由我們客卿府解決……”
聽完詳細,曹景延對客卿府和法師職能有了更全麵的了解,又問:“四十八個煉氣後期,都是散修?”
季伯常笑道:“怎麼可能?散修不到一成,其他要麼是朝廷派的,要麼是宗門來曆練的弟子,當年家族暗中幫我費了好些功夫,才擠進去,彆看客卿府設立在凡城,但管理那一千多個修士,油水可不少。
彭城下轄城鎮的煉氣小家族也歸我們管,逢年過節都會給客卿府送點禮,零零碎碎,無需上繳,最後都分到我們法師口袋。”
喝酒頓了下,他接著道:“前幾年族長說想辦法把我弄到坊市鎮守府去,沒搞成,那裡邊的油水更足,比開店做買賣劃算多了。”
曹景延眨眨眼好奇問:“青岩坊市有曹家族人在嗎?”
季伯常也眨了眨眼,對視道:“族長沒跟你說嗎?監察司安保隊有一個,暗中給我傳過消息,不過我不知道是誰。”
曹景延心道果然,估計除了當差的,還有散修混跡在坊市,又問:“伯常爺爺,像你這般潛伏在外的族人大概有多少?”
季伯常搖頭道:“具體不清楚,肯定不多,應該都安排在大城客卿府或者坊市,都是很小的時候送出去做散修了,彼此也沒聯係。”
說著,他灌了口酒水,盯著突然道:“景延小老弟,三年又快到了,我何時能回歸家族?”
曹景延看著他的眼睛,嘴巴張了張,不知如何回應。
季伯常抿了抿唇,又倒了杯酒灌下,苦笑一聲,神色故作輕鬆道:“哎~我太難了!算了,與你說你也體會不了。”
三壺酒很快喝完。
曹景延將顧玉穎送的‘蘭芝釀’拿了出來,給他滿上,道:“我能想象得到,也能理解,整日以不同的麵孔應對不同的人。
不能信任任何人,不敢喜歡彆人,彆人喜歡也隻能拒絕,不能真心交朋友,剛處出感情的朋友隨時可能出賣。
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承受心理上的煎熬,沒有安全感,沒有說心裡話的人,連睡覺都不敢深睡,不能說夢話,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季伯常怔住,捏著杯子的手懸在半空,一時都懷疑對方和自己一樣,做過臥底奸細。
曹景延沉吟少許,看著他道:“伯常爺爺,非族長不近人情壓榨您價值不讓您回去,隻是,如今家族的形式很嚴峻,您留在外麵比回祖地更好。”
季伯常目光一閃問:“築基沒成功?”
曹景延頷首道:“搶了一枚,買了一枚,八長老築基成功了,加上大長老,族裡目前兩名築基,但大長老年事已高,又有傷在身,雲海獸潮他老人家已決定要去,屆時家族一名築基一層如何保得住祖地?”
季伯常默然,蒙頭灌酒。
曹景延繼續道:“族長暫時也不讓我回祖地了,當下是與曹氏無關的散修,您這些年在外麵身份一直安全,今後也隻與我聯係,不妨忘卻曹氏身份,就當自己是名散修,興許壓力會小很多,若您執意要回祖地,我現在可傳訊給族長。”
季伯常擺擺手,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道:“就是說,我倆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觸?”
曹景延點頭道:“隨便編個理由,偶然結交的朋友。”
季伯常頷首,臉上重新換上爽朗笑容,舉杯道:“來!你這酒不錯!”
……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