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顧銘揚了揚從傑克口袋底部抽出的一封信,表麵皺巴巴的,像是被壓了很久。
【親愛的傑克:
今天午夜要帶著新兔子去東邊的塔樓送給愛麗絲哦,不然……你知道的,愛麗絲會生氣。
忠實的,
管家】
那些冒火的兔子已經將火焰染到了角落,空氣中彌漫著塑料毛發烤焦的氣味。
“帶著新兔子?”林建國皺眉道,“指的是我們?”
“所以不論遊戲勝負,我們都會變成‘新兔子’。”盛清河咂舌道,“我還以為這跟解謎遊戲一樣,能解出一條生路來……”
“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了,這個莊園不是個遊戲,也不打算讓我們找到生路。”顧銘沉聲道,將信封疊了起來,放進口袋。
“這些兔子從進門就沒想讓我們活著出去……但是,為什麼他們不直接動手,而是要通過這種彎彎繞繞的方式?”
盛清河和林建國麵麵相覷,想不到問題的答案。
安玖安靜地呆在一旁,但目光正在顧銘和盛清河兩人身上徘徊。
尤其是盛清河的左眼,那裡的棉布早已掉落,露出了下麵的東西——
“清河哥哥,你的眼睛……”安玖指著盛清河的眼睛提醒道。
顧銘順勢抬頭,盛清河左眼處的模樣讓他臉色一僵。
“啊?臥槽!”盛清河下意識地摸向左眼,發現自己的那塊遮眼的棉布塊已經不知掉到了哪裡,露出了下麵不好示人的傷口。
“你這眼睛……”林建國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模樣的眼眶,焦黑乾裂得仿佛是被火燒過一樣,空洞的眼眶中有塊看不清的肉塊玩意正在微微顫動,說實話,有點惡心。
難怪剛剛的“紅兔子,白兔子”遊戲裡,盛清河被判了失敗,他說的是“眼睛還在”,但這顯然眼珠子都被挖空了,換成了一坨息肉。
“真的是病?”
“真是病!”盛清河低頭躲閃道,像是害怕他們的關注落到那隻眼睛上,“其實這個也就看著嚇人……沒什麼……”
“至少我們之間應該稍稍坦誠一點。”林建國沉聲道,“你確定這種情況是現實裡該有的樣子?”
“我知道這可能有點像是在編故事……”盛清河歎氣道,“我這隻眼睛裡有一堆‘不乾淨’的東西,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鬼……”
“不過你們放心啊,它們不會出來的,我上車就是為了許願把它們清理掉!”
他不放心地補充道,看到周圍幾人——甚至包括安玖都選擇了暫且相信他時,盛清河終於喘了口氣。
“我們已經在荒誕的故事裡了,不用因為你的經曆的可信度糾結,不危險的話,回到列車上可以慢慢講。”看著周圍一片燒焦的狼藉,顧銘擺手道,“現在我們有三件事要做。”
他們沒多少時間了,管家說不定已經在接那些新訪客回來的路上,如果進來看到滿地燒焦的玩偶殘骸,還有一具傑克的屍體……
這場詭異度假肯定就會變成“逃出莊園”的貓鼠遊戲了。
剛剛傑克招來了捆上盛清河和安玖的黑色藤蔓,證明這個莊園的兔人並非什麼弱小的家夥,它們也有著某種影響現實的超自然能力。
“第一,管家可能要回來了,我們怎麼處理傑克和這一堆燒焦的兔子腦袋。”
“第二,傑克身上的信裡麵提到了愛麗絲,以及她所在的東邊塔樓,我們要不要去嘗試找找愛麗絲,她很可能和不可知物、以及這座莊園的兔人的由來有關係……”
“第三……”
四周的火焰都已經因燒無可燒而熄滅,所以這個密閉的房間顯得更陰暗了。
即使傑克已經死了,大門依舊沒有動靜,那裡仍然堅實得像堵牆壁。
顧銘抬頭看著已經漆黑無比的天花板,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