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按照原本的路線,一邊掃著牙齒,一邊撤離回入口處。
這裡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坎貝爾在培育牙仙,而西邊的礦洞便是牙仙的源頭,顧銘後半夜的夢中看到的便是山洞裡的景象,無數的牙仙即將出殼,加上鎮子上的這些夜晚遊蕩的牙仙……這會是場足夠殺死小鎮上所有人的災難。
那些教職工的團體居然還在出售這玩意,這東西的繁殖速度肯定很快,這群人為了錢而交易牙仙,無疑是幫它們更快速地傳播到其他地方!
災難的等級正在一步步提高,而奇怪的是,坎貝爾明明看起來很清楚這一點,為什麼昨晚還要帶著一罐牙齒來這個地下室?殺死鎮子上的所有人當然會包括她自己,因為她昨天親口拒絕了布蘭的逃離邀請。
至於那些牙齒對牙仙的作用……
牙齒不像它們的食物,更像是它們產卵孵化的地方,而且牙齒還會成為它們像蜘蛛一樣的“肚子”。
地麵上的那些牙齒空殼,是坎貝爾的實驗殘渣?
顧銘終於退到了門口,猛地關上了門。
呼嚕聲被擋在了裡麵,這個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很明顯。
至少現在不用擔心坎貝爾聽到了的情況了……
隱形衣的效果還剩一段時間,足夠顧銘離開這個鬼地方。
顧銘走上台階,回到了通向診所的門口。
但輕輕推開門之後,顧銘看見診所裡多了幾個熟悉的人。
“醫生,拔掉就可以了嗎?”
盛清河焦急地問著一身工作服的坎貝爾。
一旁站著的林建國也眉頭緊皺,眼睛盯著治療室的手術台。
顧銘擠出來後輕輕關上了門,好在坎貝爾正在跟盛清河講話,此刻是背對著顧銘的。
順著林建國的視線看去,手術台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安玖。
她被拘束帶固定在了手術台上,臉色蒼白,嘴巴緊閉。
“如果是一般的蛀牙,確實隻需要補牙或者拔牙就好了。”坎貝爾平靜地說,將目光轉向了林建國,“我記得你是顧銘的朋友?”
“是,怎麼了?”林建國仍然眉頭緊鎖,右手在西裝口袋裡。
“那你們應該知道……‘牙仙’。”坎貝爾說到牙仙時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感起伏,“畢竟顧銘昨天問過我,雖然我沒有給出答案,但以他的性格,現在的你們應該並非對此一無所知。”
“安玖染上牙仙了?”盛清河想到了那張顧銘拍攝的屍體照片,又聯想起了那個死去的服務員,頓時一陣難受,“有什麼辦法——”
“沒有。”坎貝爾搖頭道,“很遺憾,我這裡沒有任何驅逐它們的辦法,牙仙們在她的血液裡產下了無數的卵,等待著孵化的那一刻,攀附上骨頭,吃掉鈣質,再破體而出,總而言之,她沒救了,就像那些城鎮裡的孩子們一樣。”
“沒救了?你是說,那些蛀牙了的孩子……”林建國瞪圓了眼睛。
“對。”坎貝爾冷漠地重複道,“我不想把絕望的消息散播出去,但如果你們不想和這群可憐人一個下場,逃跑吧,你們能活的更久一些。”
“更久一些?什麼意思?逃離了還不夠?”盛清河不解道。
“它們……無處不在。”坎貝爾眼眉微垂,“它們正隨著人類的貪婪四處紮根,有人因它們的殺傷力與族群蔓延速度而販賣它們作為生物武器,所以它們流向了世界各地,繁衍成災不過是時間問題。”
“結局早在牙仙第一次在礦井中被人發現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坎貝爾宣布了結果,如同審判者的抉擇,“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
“但安玖還有救。”
顧銘掀開了隱形衣,身形從空氣中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