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霆的臉色,微微有了緩和。
在他的心裡,林小婉向來不是惡毒的人。
他很欣慰地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你身體不好,先去休息,至於供體,我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
“少霆,我真的不知道,信合醫院提供器官是的我養母,真的不知道。”
她搖著頭,借機抱住了他的腰,投進了他的懷裡。
他沒有拒絕,輕輕地撫了兩下她的背,“去休息吧。”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
林小婉離開後,他在書房坐了一會兒。
書房的書架上,有一個被包了藍布的相框。
他拿下來,輕輕的揭下布子。
畫上是一副肖像。
水墨渲染,笑容明朗,畫的是六年前的自己。
那天,一支高考前美術生外出寫生集訓隊伍。
他無意中經過。
年輕的男孩女孩青春朝氣,一個個歡快地跟他打著招呼。
他抬眸,卻與一雙漂亮的眸子撞到一起。
女孩戴著白色的鴨舌帽,白色的防曬服,綁著高馬尾,水藍色的口罩遮住了小臉。
她像眾多的同學一般,衝他招了招手,眼睛彎成了月牙。
那是他第一次心動。
在差不多結束集訓的時候,女孩找自己,遞給了他一幅肖像。
“小帥哥,送你的。”她的聲音有些啞,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冒了,聲音有點怪,彆介意。”
“你畫的嗎?”他很驚喜,畫中的他,像一個純白少年,“你把我畫年輕了。”
“哪有,你本來就很年輕啊。”
老師喊她,小姑娘揮了揮手,“我先走嘍。”
“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得到她的回應。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過她長什麼樣子,隻是那天的陽光太好,她即便把自己捂得那麼嚴實,人也美得發光。
再後來。
林小婉就找到了他,說她就是那幅畫的主人。
明明感覺不對,他還是接受了這個曾經讓他怦然心動的女孩。
深吸了一口氣。
他把畫放進了櫃子裡,鎖了起來。
回到臥室。
莫念初瘦小的身子緊緊縮成一團,躲在大床的角落裡。
看到顧少霆進來。
強烈的恨意衝上心頭,她踉蹌著下床,衝著男人就走了過去。
她揚起手,想摑他的個巴掌。
被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恨意無法排解,低頭咬上他的胳膊,他推她,推不動,直到她的嘴裡浸滿了鮮血,她才頹然鬆口。
“莫念初,給你臉了是不是?”
他推開她,看向自己的胳膊。
手臂上,是兩排整齊又血肉模糊的牙印。
“一定都是你計劃好的是不是?”她顫著唇齒,問他。
顧少霆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什麼計劃好的?”
“你從林小婉需要換心換腎的時候開始,就計劃好了,要取我媽的器官是不是?”她知道他不會承認的,沒關係,她也不需要他承認,“項目的事情,也是你一手操作的吧?你想讓我媽的身體達到最好的狀態,以滿足林小婉換心換腎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