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晚餐還早。
她也還需要時間準備。
他卻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下車後,他就跟在莫念初的身後,進了她的家門。
“顧總,我請你吃的晚餐,不是午餐,你要留下來嗎?”
她一會兒還要去醫院,把羅斯福醫生同意手術的事情,跟莫政和他的主治醫生講一下。
如果顧少霆在這兒,她什麼都乾不了。
“你忙你的就行,我在你這兒,休息休息。”
“我一會去醫院。”她去房間換了件衣服,把頭紮成了一個小丸子,簡單利索,“你要想在這兒休息的話,就休息吧。”
“你要去醫院?”他輕聲詢問,同時從口袋中掏出那串沉甸甸的車鑰匙,遞向她,“開我的車去。”
“不用了,我打個車很方便的。”
顧少霆並未因此收回手,執意道,“打車哪有自己開車方便,拿著。”
莫念初沒再跟他推辭,接過車鑰匙,“那我先去醫院了,一會回來。”
"路上小心,開車慢一點。
"他叮囑著,眼中滿是溫柔
“知道了。”
兩人像是相處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顧少霆很享受與莫念初獨處的時光。
哪怕是在她的房子裡,他整個人也是自然放鬆,又溫暖愜意的。
這大概就是家的感覺吧。
莫念初開著顧少霆的車子,剛進醫院。
遠遠地就看到錢柏舟在住院部的門口打電話。
她把車停好後,他已經結束了通話,走了過來,“念初。”
“柏舟哥。”錢一全也在這家醫院裡,錢柏舟的麵色凝重,她想應該是,錢一全的情況有所惡化,“老師他是不是病情又嚴重了?”
“確實是。”錢柏舟心情沉重,眼睛也失去了信心和光澤,“他現在已經開始說糊話了,我真的是……”
錢柏舟的眼眶通紅。
雖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攤到誰身上,都不好受。
莫念初的心也跟著被攥了一把。
“師母還好吧?”
“我媽她已經哭暈過去了,送去了彆的病房休息。”錢柏舟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奈與疲憊。
莫念初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她微微頷首,“那我先去看看老師。”
跟隨著錢柏舟的腳步,她步入了錢一全的病房。
病床上,錢一全的身影顯得異常瘦弱,那曾經挺拔的背脊此刻已經彎曲了許多。
比起他們假訂婚時的模樣,他此刻更是憔悴得讓人心疼。
看到莫念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錢一全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激動的光芒,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
“爸,您彆動。”錢柏舟急忙走到病床前,輕輕按下了床頭的按鈕,床板緩緩升起,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半坐姿勢。
莫念初緩緩走到病床前。
心中的酸楚便如潮水般湧來,她壓抑著,不讓淚水滑落。
努力的保持著平靜的神色:“錢老師……”
“念初啊。”他說話已經很費力了,但還是堅持著伸出手來握住了莫念初的小手,“老師,盼,盼著你和,柏舟,早點辦婚禮。”
辦婚禮這一環節。
是沒有在莫念初的計劃裡的。
錢柏舟起初隻是跟她商量訂婚的事情,沒有結婚。
這突然提出來辦婚禮。
她實在是辦不到。
“老師,您就彆擔心我們了,您好好的養好身份,我和柏舟哥會好好的。”
“去,去領個證……也好。”錢一全每說一句話,都似是用儘了平生的力氣,“答應,答應老師,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