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痛苦,可她沒辦法。
“一天都不行嗎?ax為了這次生日準備了很久。她也很期待你能去。”
盧米並沒有繼續勉強她,但掛斷電話前,她還是勸了她最後一次。
家裡下午來了客人,蔣寶緹本來是想和宗鈞行去說這件事的。但她在屋子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他的人。
最後心思微動,去了後院。
那裡有很大一片高爾夫球場,此時正是萬裡無雲的好天氣。蔣寶緹看見穿著休閒的宗鈞行站在遠處揮杆,他麵前跪著一個男人。
無論是穿著打扮都十分有氣度。
一杆進洞,是好球。但對他來說稀鬆平常。他的神情很淡,隨手將球杆遞了過去,立刻就有人上前雙手接過,然後退離。
蔣寶緹看見宗鈞行從容不迫地走在下跪的男人麵前。
他似乎點了一根煙,因為他有抬手的動作。隻可惜他是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清正臉。
也看不清他此時是何種表情。
是溫和的笑,還是麵無表情?
她想,應該是居高臨下的睥睨淡然。
因為跪在他麵前的男人,臉色從哀求轉變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長得和gary有點像。
蔣寶緹的心臟開始煎熬,為什麼總是讓她看到這麼嚇人的場麵。
明明一開始覺得他是個儒雅高貴、成熟穩重的年長者,所以才開始主動接近他的。
可相處久了她發現,他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神秘。
他雖然從不主動瞞她任何事情,也從不撒謊。
但蔣寶緹覺得,她所了解到的宗鈞行,僅僅隻有萬分之一。
冰山一角罷了。
難怪外界都將他傳的那麼神秘。
他的確很神秘。
次日天還沒亮盧米就給她打了電話,提醒她記得和家裡人講。
“我相信你的家人會同意的,就一天。”
看得出來,她很期待蔣寶緹能去。
蔣寶緹也不忍心繼續拒絕,便點了點頭:“那我待會去問問。”
“yes!”盧米很興奮,“我準備了幾套姐妹裝,到時候等著吧,肯定能閃瞎全場。”
今天是兩個月一次的體檢。家裡有單獨的醫療體係和私人醫生,所以不用去醫院。
護士替蔣寶提抽完血之後,讓她用棉簽壓著針眼,壓一分鐘。
蔣寶緹在房間裡等宗鈞行回來。
他很早就出去了,她起床的時候就沒看見他。
蔣寶緹給他打電話也無人接聽,估計是在忙,忙到沒空看手機。
希望他還在ny,她還得和他“請假”呢。
如蔣寶緹所願,宗鈞行在日落之前回了家。
那輛邁巴赫駛入莊園,幾輛黑色奔馳停在兩邊。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率先下車,繞到後座,將車門拉開,然後恭敬地退後。
等待裡麵的人出來。
宗鈞行的步伐平穩,下車之後,他先是看了眼三樓靠窗,沒開燈的那間房。詢問一旁的willia:“她不在家?”
那位三十多歲的管家低下頭:“在家,吃完午飯之後一直睡到現在。”
宗鈞行進來時,恰好女傭從樓上下來。
她手上拿著蔣寶緹的體檢單,還有她的尺寸表。
除了兩月一次的體檢之外,她的三圍和身高體重也會重新測量。
宗鈞行將臂彎的外套遞過去,接過體檢單和尺寸表。
體檢結果沒問題。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高那一欄的數字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眸有很輕微的情緒轉變。
果然還是個孩子。
一米六六了。
上一次量是一米六四,長高了點。
看來衣服也需要重新訂做了。
蔣寶緹聽到隔壁房間的動靜後立馬彈射起床。
“我有話要和你說,比較急。”
“嗯,看出來了。”
蔣寶緹是在他的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進來的,甚至連門都忘了敲。
他從容地從衣櫃中取出毛衣換上,旁若無人地解開皮帶,褪下西褲,然後換上一條柔軟舒適的家居褲。
“那個”她有些心虛,外加一點扭捏,伸手去拽他毛衣上的細小絨毛。
這是一種類似討好諂媚的姿態。
“我今天可以晚點回家嗎?”
宗鈞行知道她有求於他,但沒想到會是這個。
他略微垂眸,眼神平靜:“理由?”
“我有個關係要好的女同學過生日,因為是二十歲生日,所以她很看重,專門在山裡的小彆墅舉辦了派對,如果我十一點前就回來”緊張的形成造成大量唾液分泌,她使勁咽了咽口水,“會很掃大家的興。”
每到這種時候,蔣寶緹都會覺得自己接受情緒的感官被放大無數倍。
宗鈞行身上那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令她喘不過氣。
明明他還什麼也沒說呢。
她低下頭,不怎麼敢直視他的眼睛。隻能看腳下的地毯。
好在寂靜隻持續了十幾秒。
宗鈞行沒有立刻拒絕或是同意。他簡單問了她幾個問題。
“對方的人際關係你了解嗎?”
她點頭:“了解的,我們剛入學就是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
“你剛才說在山裡舉辦派對,是深山?”
蔣寶緹如實回答:“不是,很小的一個山。十公裡外就有商業街。”
這短暫的十分鐘,蔣寶緹獨自進行了很久的頭腦風暴。
她認為宗鈞行平和的表象下或許在生氣,現在沒發作隻是因為他在有意克製,說不定已經到了爆發邊緣。
但他一如既往的沉靜,甚至可以說是,淡漠。
他停止了一問一答的模式,隻提了一個要求:“ta,我需要你和我保證,那隻是一個單純的派對,沒有任何需要用到注射針管和塑膠套的娛樂活動。”
那就是同意了。
她立刻笑意盈盈地過去抱他的胳膊,腦袋挨著他的手臂,蹭來蹭去地撒著嬌:“我保證,我們就是坐在一起吃披薩聊天,我們玩過最可怕的娛樂活動是召喚筆仙,彆的都沒有了。”
“嗯,odgirl。”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一點鐘可以嗎。我讓司機去接你。”
“可以的。”
雖然不是同意她徹夜不歸,但好歹通融了三個小時。
也足夠了。
她本來也不擅長熬夜,平時不到十二點就睡了。在那邊恐怕也玩不了多久就會想睡覺。
當然了,人生是未知的。
隻有真正到了那一刻,你才會發現很多東西不能輕易給下承諾。
蔣寶緹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宗鈞行,說到就會做到。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的左邊睡著盧米,右邊躺著ax,腰上還搭著一條腿。
客廳的沙發和折疊床上分彆睡了好幾個人。
蔣寶緹看著手機裡那兩通來自同一個人的未接來電,臉色一片煞白。
——kroos。
第一通是在十二點五十五分打來的。
第二通則是淩晨三點。
無人接通,自動掛斷的。
完了。
她完了。
昨天晚上她多喝了幾杯威士忌,結果直接睡死了。
盧米安慰她:“你家人應該不著急,你看,他隻打了兩通電話。或許隻是為了確認你的安全呢。”
蔣寶緹穿好衣服下床,忙著找自己的鞋:“他平時隻給我打一通電話,如果我沒有接他就不會再打了。你知道連續打兩通意味著什麼嗎?”
盧米也有點懵了,因為蔣寶緹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過來參加聚會的人數很多,大概有十多個女生。
玄關處的鞋子加起來就有二十多隻了。蔣寶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鞋。
她痛苦地用手去抓自己的頭發:“說明他生氣了,並且氣得不輕。他很少動怒,因為能讓他動怒的人全都”
她想到了gary。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