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舒眼前一黑,好半晌才緩過來,“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人家都是攻略救贖,怎麼就你是個惡毒的?”
“我上輩子也沒做啥缺德事啊?”
“怎麼會綁了你這麼一個要命的統子?”
係統,“……”
它也不知道怎麼辦到的,讓江美舒眼前畫麵一閃,變成了她上輩子的家。
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滿頭白發的江母在給她擦手,很是溫柔細致,“美舒,你爸爸今天又去接到工作了,他是不是很厲害?”
“媽媽也很厲害,把當年做包子的手藝也撿了起來。”
“爸媽現在不求彆的,隻想多賺點錢,讓你早點康複醒過來。”
話落。
江父下班回來了,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他手裡還提著一個大大的垃圾袋,裝著許多塑料瓶子。
向來樂觀的父親,臉上生出了幾分愁苦,“美舒,今天怎麼樣了?”
他進屋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問女兒。
江美舒其實不太懂,一身愛潔,愛麵子的父親,為什麼會去撿垃圾。
或許,她懂。
她隻是不願意,也不敢去深想。
對於失獨的父母來說,孩子和錢都是最重要的。
有孩子是他們的支柱。
有錢是他們的保障。
而現在的江父江母,有孩子,但是植物人。
有錢但是花完了。
而且植物人江美舒,等於一個錢窟窿,無底洞。
這才是他們最為痛苦,最為絕望的生活。
一直歡脫的江美舒,突然就沉默了下去,半晌,她有些難過地問道,“我需要做什麼?”
係統,“和梁秋潤相親結婚,模擬惡毒人設,賺取惡毒值。”
“一點惡毒值,可以兌換十萬塊人民幣,係統會自動打到你的支付寶。”
江美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成交。”
所謂的原則和善良,在失獨的父母麵前,一文不值。
她隻希望她不在的日子,父母可以過的好一點,更好一點。
係統其實不太習慣,這般認真肅然的江美舒。
這讓它心裡莫名的有些難過,“舒舒,一比十萬的兌換值,你父母的老年會過的很好的。”
物質充盈。
身體健康。
這是老人晚年想要過的安穩幸福,最基本的條件。
當然。
有了這些錢,那個舒舒未來也會過的很好。
江美舒嗯了一聲,輕聲問道,“統,你說我會醒嗎?”
她看到了那個自己。
蒼白,無力,病弱,可憐。
係統茫然了下,“舒舒,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你努力賺取惡毒值肯定有好處。”
江美舒不在追問。
外麵。
江美蘭卻有些著急了,她拿著江美舒的手,迫切,“美舒,你到底在猶豫什麼呢?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倆都要完蛋。”
“所以,姐姐求求你,換了好不好?”
“我們互相頂替對方的身份去相親。”
江美蘭原以為妹妹會拒絕,卻沒想到。
江美舒垂著眼,細白的頸子,瑩白如玉,“我答應。”
“你說什麼?”
江美蘭頓時欣喜起來,“你是說答應換身份了對嗎?”
江美舒嗯了一聲。
江美蘭聽到這個結果,高興的在狹窄的屋子內,走來走去。
“讓我想想,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江美舒並不關心,她這人其實沒啥太大的主見,所以就連上輩子高考都是聽父母的填寫的自願和專業。
江美舒抿著唇,輕聲道,“姐,我想休息休息。”
這話一落。
江美蘭想到妹妹的身體,她頓時擺手,“去吧去吧,你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是不能太過勞累了,免得傷到了身子骨。”
江美舒低低地應了一聲,轉頭撩開了簾子,進了小房間。
說實話。
她現在並不在乎嫁給誰,也不在乎和誰相親。
她甚至不在乎是不是要和姐姐換身份。
她心裡有些難過。
她當初那般努力的去卷,不過就是為了一個轉正的工作。
她也曾幻想過自己年入百萬,帶著父母過上不為金錢擔憂的生活,讓父母為自己驕傲。
可惜,好像來不及了。
她想到那個躺在床上無能為力的自己,以及被拖累的父母,滿頭白發還在為生活奔波。
她成了最大的負擔。
也無法去孝順父母。
一切都來不及了。
係統安慰她,“舒舒,怎麼會來不及呢?”
“你忘啦,惡毒值兌換可是一比十萬的,你隨便賺個十個點的惡毒值,你父母都是百萬富翁了。”
“你要是賺個一百個惡毒值,那不得了,你父母將來比馬雲還富有,說不得在給你生個弟弟妹妹。”
江美舒,“……”
她本來有些難過的。
但是被係統這麼一說,她又想氣又想笑,“統啊,你還彆說話了!”
係統頓時閉嘴。
江美舒躺在那一米二的小彈簧床上,盯著屋頂的橫梁發呆,過了好一會才說,“統,我會努力賺惡毒值的。”
她不能一直、一直拖累父母啊。
她也想讓父母的後半輩子,衣食無憂起來。
她也要,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七十年代,慢慢立足下去。
她不該,也不能這般頹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