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是現在的李敘白,從藍星來的李敘白,過過沒錢的日子,也過過有錢的日子。
深知人活一世,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他沒有貿然答應,隻是問了一句:“不知道掌櫃的想讓我來做什麼?”
掌櫃對李敘白的謹慎更是滿意,雖窮困潦倒,但也沒有衝動行事。
他點頭道:“路路通車馬行之所以是汴梁最大的車馬行,是因為汴梁城裡九成的達官顯貴人家都從咱們車馬行裡購買馬車,這部分生意支撐了車馬行的八成營收,夥計的人選自然也格外重要,在下看小郎君心思機敏,又識文斷字,故而貿然提起,想請小郎君來車馬行做雅間夥計。”
李敘白簡直就要脫口答應了,但還是沉吟了一下:“這事兒吧,我還得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一下。”
“正是正是,小郎君儘管回去商量,在下就在店裡靜候小郎君的佳音。”掌櫃貼心的蠱惑了一句,篤定了李敘白拒絕不了他的誘惑:“小郎君若是肯來,在下做主,就暫定小郎君六兩銀子的工錢。”
李敘白的理智告訴他,再搏一搏,單車就肯定變摩托了。
離開時,掌櫃將六兩銀子包好交給了李敘白,又額外送給了他一個四層食盒,說是感謝他的仗義出手。
李敘白毫無扭捏的收下了。
“哎喲,那邊怎麼那麼大的煙!”路人一聲驚呼。
趕路的人都停了下來,望向汴梁城的西北方向。
滾滾黑煙遮蔽了大半個天際,空氣中充斥著一股股焦糊的煙味。
“是宮城,是宮城著了!”
“那,那裡好像是玉清昭應宮!”
“看,軍巡鋪的人過去了!”
李敘白站在州橋的最高處,震驚的望著一隊隊銀甲士兵往濃煙滾滾之處跑去。
西北方向的上空翻滾著黑白混雜的煙霧和橙紅色的火舌。
即便州橋離宮城極遠,但站在這裡的百姓,仍然能夠看到熊熊烈焰直衝雲霄,感覺到滾燙而扭曲的空氣,窒息感鋪麵而至。
劈裡啪啦的燃燒的聲音中,夾雜著一陣陣連續不斷的尖銳的爆破聲。
烈焰深處陡然一聲不堪重負的轟隆巨響,黑白煙霧、赤橙烈焰裹挾著蘑菇雲一樣的濃重灰塵,騰上九霄雲外。
“二哥回來了!”自從李敘白和麻家三兄弟抬著轎子出了門,李雲暖便一直在門口等著,一見李敘白提著個食盒出現,她驚喜的撲了過來。
李敘白前世是個爸不疼媽不愛的,每次出門彆說是有人等著盼著了,他就是死在外頭,估摸著都不會有人惦記。
驟然穿越到此,他還沒有適應,但有人牽掛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走,吃飯了。”李敘白神色溫和的摸了摸李雲暖的發髻:“二哥買了肉。”
李家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聞見肉味了,吃糠咽菜的勉強混了個半飽,李敘璋和李雲暖一個比一個麵黃肌瘦。
李雲暖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好奇問道:“二哥,路路通車馬行大嗎?二哥明日就要去那裡上工二郎嗎?”
李敘白已經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這會兒微微得意的一挑眉:“去啊,必須去,他給的錢多。”
“市儈!”宋時雨鄙夷的嗤笑一聲。
李敘白似乎明白宋時雨對他的惡意從何而來,任誰麵對一個疑似的假貨,也不會有個好臉色,他忍著沒跟宋時雨吵,轉頭對李敘璋道:“回來的時候我去了趟妙手堂,大夫一會就過來給你看腿傷。”
李敘璋張了張嘴:“二哥,我”
李敘白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你的腿好了,也該出去找活乾了,我可不養吃白飯的閒人。”
“”李敘璋愣了。
宋時雨麵無表情的補刀:“你果然隻有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