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昆陽和崔赫夕連著砸開了幾間浴堂的門,要找的人是一無所獲,可野鴛鴦卻抓住了不少。
二人不禁唏噓,世風日下啊,這汴梁城的風氣是該好好的抓一抓了。
二人越找越心急如焚,最後索性不再敲門了,直接一腳把門踹開。
簡單粗暴,行之有效。
“啊,你們是什麼人!”天香二號浴房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女子的爆鳴聲。
石昆陽和崔赫夕站在浴房的門口,麵麵相覷,又想往裡看,又怕往裡看。
之前的幾間浴房開門後,裡頭的人即便是驚慌失措的,但至少身上有衣物蔽體,這位可倒好,外頭這麼大的動靜,她還能在浴桶裡泡的下去!
崔赫夕心中疑竇叢生,側過身子,儘量不去看那泡在浴桶裡的女子,冷聲問道“我們是武德司的官差,奉命捉拿嫌犯,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這?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出現!”
那女子似乎嚇壞了,整個人都沉在水裡,隻露出腦袋來,聲音雖然細弱,但說出的話卻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奴家夫家姓李,來浴堂肯定是洗澡啊,還能乾什麼?官爺方才問那話是什麼意思,懷疑奴家偷人嗎?官爺就算是武德司的,也不能紅口白牙的汙人清白吧?”
崔赫夕被這一番話給問住了,站在門口草草環顧了一眼,外間一覽無餘,藏不了人,而裡間雖然隔了屏風,但朦朦朧朧的還是能看到些影兒。
崔赫夕並不能確定隔間裡沒有人。
他想了片刻,突然走進了浴房。
石昆陽被崔赫夕嚇了一跳,連連咋舌。
那小娘子雖然背著身,但聽聲音應該容貌不錯,莫非崔赫夕這棵千年鐵樹開花了?
狹促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在看到崔赫夕下一刻的動作時,石昆陽的臉便僵住了。
果然,有些人就是靠實力打的光棍!
“你乾什麼,誰讓你進來的,你個臭流氓!你出去,出去!”女子沒有回頭,但是聽到了崔赫夕進門的腳步聲,嚇得大聲喊叫起來。
崔赫夕沒有搭理女子,反倒一把扯下衣架上的天青色裙衫,一把扔到了女子的頭上。
寬大的裙衫罩著女子的頭,裙擺在水麵撲開,把女子的驚呼聲給一同籠罩的嚴嚴實實的了。
石昆陽“嘿”了一聲,徹底服了崔赫夕,跟著一同進了浴房。
二人把隔間內外搜了個遍,也沒發現任何不對之處。
看樣子這浴房裡果然隻有這小娘子一個人。
“你們搜完了沒有啊,我快悶死了!”
“我能不能出去了!”
“憋出人命來,你們償命嗎?”
那女子的聲音嗡嗡的傳了出來,罩在她頭頂的衣裳一起一落,但浮在水麵上的衣裳紋絲不動。
崔赫夕定睛看了會兒,並沒有發現異樣之處,便和石昆陽對視了一眼,慢慢走到了房門口,“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那女子聽到了關門聲,急不可耐的一把扯下裙衫,狠狠的透了幾口氣,看來是憋的很了。
她正要起身,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飛快的轉了一下頭,驟然神情大變,尖叫了一聲“你們,你們怎麼還在這!”
崔赫夕挑了挑眉,看來這女子的確沒有異樣,浴桶裡也沒有不妥,不然什麼人藏在裡頭這麼久,也得憋死了。
他沒有說話,離開了天香二號浴房,走的時候,還貼心的關好了門。
女子這才飛快的從浴桶中站了起來,全然沒了方才那副驚恐慌張的模樣,有條不紊的把黑色的窄身夜行衣上沾的花瓣摘下來,幾步便衝到窗前,推開窗戶,身輕如燕的翻身越了出去。
她一手扒著窗框,另一隻手揪住吊在窗下半昏迷的男子衣領,口中銜著一枚鋒利的匕首,割斷了綁在男子手腕上的繩索。
她手一鬆,身形輕快的帶著男子落在了地上。
她在地上翻滾了一下,把男子捆在背上,毫不猶豫的往瓦舍的大門奔馳而去。
她的氣息斂的若有似無,一身黑衣與夜色相融,整個人投入夜間,就像是一滴水彙聚到了大海,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