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方才我在陰府所見所遇呢?都是假的嗎?還是說,救我的人,是最後發出那道聲音鎮住整個陰府的主人?
另外,還有最關鍵的。
人死而複生,是喜悅的,這是無法避免的,不論為什麼而死。
可其實我是心甘情願的自殺,短暫的喜悅之後,我便是極其複雜的苦惱。
我若沒死,豈不是又給了陰神玉女可趁之機?那本黃帝誥令,說不定還又會被陰神玉女借我之手,驅出林蘇荷的身體當中。
不多時,王化羽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是極端的憤怒,王化羽的語氣都有些失聲:“陳啟!你他媽的不是東西!你為什麼要自殺!你憑什麼自殺!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你自殺了,我該怎麼辦?我也會死!我跟你這麼久了,多少磨難是我幫助你一起度過的,你對得起我嗎!你的命不止是你的!”
麵對王化羽的指責,我心有愧疚。
她一路坎坷跟著我,我就這樣自殺了,黃河金鎏劍不論是被人奪走也好,還是重新化作最為原始的鎏國秘物也好,她這個劍靈都會消散,我確實對不起她。
“抱歉。”
我無力辯解,最後隻能說出兩字。
“這是一個抱歉就能事了的嗎!陳啟!你混蛋!你這個自私自利的人!我當初沒說錯!”
王化羽罵我。
我無言以對。
這麼久以來,無論我遇到什麼凶險的危機,需要讓她付出多大的代價來助我,王化羽從來都是平靜的,也從來不會如此失態的,如今情況,還是第一次。
過了好久,好像王化羽平靜了下來,說:“我警告你,你不許死!你若是再死,我會用最後的力量,最後對黃河金鎏劍的控製之力,去殺了與你有關的任何人!包括林蘇荷!包括錦繡!”
“不會了。”
麵對她的威脅,我示軟了。
而接著,王化羽似乎哭了,她那抽泣聲不絕。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無論說什麼,都好像是錯的,隻能沉默,同時觀察著我自己的情況。
眼下雖在陽間,但似乎我依舊無法跟我自己的肉身聯係……我的意識還是隻能把控這也虛弱的魂魄。
“你不是人……你太不是人了。”
王化羽很委屈。
我則愧疚十足,但還是得問道:“王化羽,你能跟我聯係,應該是靠著黃河金鎏劍與我魂魄之間的羈絆,我現在感應不到我的肉身,我的肉身情況如何了?”
如果肉身生機完全消失,沒有一絲一毫的存留,那麼我就算回到了陽間也無濟於事。
我最後,還是隻能成為遊蕩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你的肉身差一線就死了。”
王化羽回我道,接著繼續說:“當我發現你要自殺時,我就拚命的控製黃河金鎏劍,儘量減少此劍的力量散出,可沒辦法,我隻是劍靈,不是劍主……”
“當此劍完全貫穿了你的身軀後,你的生機眨眼就消失了,同時,你的魂魄,也離開了此地,我能感受到,下麵的存在,帶走了你,你已是必死之局。”
“但你的魂魄走後,那七成的玄武龜甲生機,讓你這完全死透的肉身,又複蘇了一縷生機,可隻是一縷一絲,根本無濟於事,不可能再喚回你的亡魂,喚回了也無法長久。”
“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在我又怒又恨的情況下,我突然發現,你的魂魄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