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玩筆的動作可沒有小動物靈活,方才忙中出錯,中性筆的油墨在她指側劃出長長一道印子。
他眯眼看著那道墨痕,將餅乾盒整個推了過去:
“喜歡的話就都拿去好了。”
“這樣就可以了。”
夏茯舔掉了嘴角剩餘的一點碎屑。她認真地撫平餅乾包裝紙上的褶皺,抖去上麵的碎屑,似乎打算把它夾進教材當做書簽。
雖然油紙的印花精致又好看,但她記得還有更可愛的東西。
接著,女孩抬眼飛快地看了方景澄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說:
“我可以留下那張活頁紙麼?你畫畫很可愛,我想留下來當書簽。”
意料之外的請求讓方景澄愣了一下。
“可以啊。”
一張草稿而已,他乾脆地撕下活頁,將它遞到夏茯手中。
淡黃色的紙麵上,一麵是可愛的貓咪,一麵是夏茯剛寫的答案。
夏茯默不作聲地摩挲紙麵,感受筆尖製造的凹痕,高興地想:好了,罪證回到自己手上了。
她把卡通畫放在膝蓋上欣賞,甜食帶來滿足感使夏茯短暫地忘記了包誌偉帶來的不快,可對方不會放過她。
“夏茯,關於數模比賽組隊的事情,你想好了麼?”
一道陰影罩住夏茯的身體,她抬頭,看見男人不知何時站到身前。
夏茯無意識屏住呼吸。
自從“偷拍”之後,在覺得包誌偉麻煩討厭之餘,她就對他又多了一份難以形容的恐懼——
好像她還身穿睡裙走在路上,而男人的影子從黑暗裡鑽出,一雙手從背後撫摸她的腳踝,一雙手捂住她的嘴巴。
好可怕。
夏茯渾身僵硬,恨不得立刻尖叫著跑掉。
她才不會跟包誌偉組隊呢。
萬一備賽時他知道了她打小報告的事情,她豈不是很危險?
都怪她之前總是和包誌偉一起走,輔導員和宿管對她的誤會也越來越深。
真要在路上發生爭執,大家會不會隻以為那是“情侶糾紛”,不方便插手,把自己扔在原地呢?
這種假設讓夏茯在畏懼之餘又感到了一絲泄氣:
“對不起,組隊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上次合作,你也看清楚了吧?我其實不擅長表述,一直讓你陪我改模型,我很過意不去。”
“組隊的事還是算了吧。”
包誌偉壓根不會理會她的拒絕,夏茯隻能寄希望於不斷貶低自己來讓對方放棄。
“怎麼會?你今天回答問題不是挺積極麼?”
“我覺得你還是有進步的。”
男人依舊喋喋不休。
夏茯不敢抬頭看包誌偉的臉。
他的影子越來越重了,像一塊黑布一樣纏繞她,讓人動彈不得。
她耷拉著眼皮,以沉默作為最後抵抗,而視線裡除了自己的膝蓋,還有一張尚未收起的草稿紙。
夏茯盯著貓咪可愛的笑臉,終於下定決心。
“我已經組好隊了。”
她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