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圍著前台的那些人,說完來意大氣不敢出一聲,都看著坐在裡邊眉眼淡冷的顧談雋。今天難得有這些爺在這聚會,都是大佛得罪不起的,誰知道鬨這種事。
默然間,他轉頭看了眼溫知予。
小姑娘來時應該挺委屈的,畢竟照講話那女的氣場估計她也講不過,反正眼眶泛著紅,沒少受氣,瞧著還怪可憐。
隻是瞧了眼,他收起視線。
“所以,你是說我們偷彆人東西?”庾樂音笑著問。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因為您們當時也是一起的,就想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不是有監控麼。”
監控是有,可那女人也不是隨便能惹得起的人,架勢又足,就擺明了不給解決方法不放過。這會兒就是等個台階呢,要能有說話底氣更重的人壓了,也不至於要他們難做不是。
“王小姐說要人作證,所以您當時……”
庾樂音麵上笑收起,說:“沒有,我不知道,當時的事誰還注意。”
他說不知道,彆的幾個人也這麼說。
溫知予嘴唇一下有點蒼白。
大家視線落到一直沒發話的顧談雋身上。
“那……顧先生呢?”
顧談雋才開口:“什麼?”
“這位小姐說她偷東西,您有看見嗎?”
顧談雋僅坐在那兒,場景也跟畫出來似的。
他沒有吭聲的意思。
大家屏住了呼吸,覺得他肯定不會理會這種事了。
然而他開了口:“我記得,她沒有伸手。”
一句話瞬間叫所有人驚訝。
大家有些意外,說:“真的嗎?”
如果顧談雋願意發話,那真的有權威了。
“嗯。”顧談雋聲線很成熟。
女人說:“可是,可是我當時真的感覺她伸手摸了……”
“她當時站在我左手邊。”
顧談雋說:“如果她要摸,那該摸到的是我了。”
女人神色兀變。
偏帶曖昧的話叫大家忽然都笑了起來,也叫低壓的氛圍瞬間暖了場。
幾人不可避免地開始看溫知予。
氛圍好在沒那麼差,很快有人氣喘籲籲地過來問女人:“這個戒指,是你的嗎?在地毯邊找到的。”
看到東西,女人臉色變了幾變,之後尷尬接過。
大家散了,那女人有點不大情願地道過了歉,她也沒聽具體說的啥,反正就是站在那兒,渾身還帶有冰涼無助的感覺。第一次被人誤會偷東西,是她人生沒有過的,那種感覺非常難受。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事令她很亂,在五臟六腑沿散著,走不出來。
庾樂音有眼力見,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天挺冷的,喝點熱水吧。沒啥大事,再不行,在這坐坐也行。”
反正他們一時也沒啥興致打牌了,參與了這麼一出,瞧著美女鬨事,倒也有意思。
溫知予接過:“謝謝。”
他安排了椅子要她坐,溫知予沒拒絕,就那樣坐了。
一群男人可能是因為被打斷了,約著去洗手間,庾樂音很快出去了。
她坐那兒,聽著包間裡的空調風聲,看著鞋尖,身子卻繃得很緊。
可能是知道屋內坐著的另一個人是誰。
也可能是,他剛剛幫她說話了。
這個認知一直充斥在她腦海裡,揮散不去,她始終在想他剛剛幫她說那兩句話的口吻。那麼懶散,卻又那麼曖昧,無形中撩人。
她覺得她今天回去晚上肯定睡不著覺了。
顧談雋坐那兒,安靜之餘,視線才認真落到她身上。
隨即,是她上次也拿著的文件夾上。
見了兩次也沒什麼變化,去哪都拿著她那公事公辦的東西。
“談的還是上次那個項目?”他開口。
心弦忽的繃緊,溫知予抬頭,眼神忽移,聲線頗猶豫地嗯了聲。
“哪家公司啊?要這麼久。”
溫知予其實不太願意在他麵前談論自己這些。
因為知道差距太大,她一個處處碰壁的不是他這種級彆的人瞧得上,難免難堪。
但還是說了:“dawn,我們的名字……”
顧談雋動作微停,抬了下眼。
他本來問的是她這次要找哪家公司談,這姑娘明顯沒意會過來意思,他停頓的那秒在想行業有哪家知名公司叫dawn。
後知後覺意識到,她是說她自己的。
不可避免地被她逗得輕笑了聲。
她看向他,疑惑他笑什麼。
顧談雋沒提,而是來了興趣往後靠,眉眼直接看向她。
故意說:“什麼?down……向下?”
溫知予解釋:“不是,是dawn,黎明。也可以譯為破曉。”
這次說話音量清晰了些。
顧談雋拖長尾音哦了聲:“所以,我又不是什麼能吃人的。你說話聲音怎麼那麼小,彆人都要聽不見了。”
隨意的聲音像輕撓她的耳廓。
溫知予心快要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