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點煙,他問:“介意嗎?”
她搖頭。
“不會覺得煙味難聞?”
“會。但,看什麼煙,也看是什麼人。”
顧談雋笑了,有點痞味,有點當初意氣風發那樣子。
但他這個人吧,又是清風霽月那掛的,特彆有韻味。
溫知予近距離出神地看他那張臉。
她想說如果是他就不會。
“看你也不熟悉,平時不常來這兒吧。”冷澀的煙味,伴隨他身上那股冷香傳過來。
她嗯了聲:“商業需要才會來。”
“那原來也會打牌嗎?”
她搖頭:“不會,需要的話可以會。”
“原來也會在商業場合找人要聯係方式?”
她怔,起初沒明白,看他的笑才意會過來。
她紅著臉解釋:“不是,我沒有經常找人要聯係方式,我……”
他說:“我開玩笑的。”
他這人真喜歡逗人趣,跟高中時候一樣。
以前看他在走廊邊逗彆的女生笑就是這樣子了,好像人家女生當時也這樣,不知道他隨口說了句什麼,都捂著臉笑得羞赧無比。
可,在他眼裡她也和那些女生一樣嗎。
溫知予說:“我沒有隨便找人要過聯係方式,也沒有主動跟人打過牌。”
忽然認真的語氣叫他稍微訝異。
其實他不在意這個,就是記起來隨口提提。
沒想到,她倒較真了。
他忽然覺得好玩,胳膊撐著又問:“那你牌技是怎麼練的呢,手機麻將?”
“腦袋裡想,可以嗎。”
顧談雋扯了扯唇,覺得她有趣:“可以。”
他們沒在陽台待多久,一根煙抽完也就進去了。
到裡邊很快有人找他,是女生。
顧談雋手插口袋裡,聽著人家跟他說事,溫知予懷揣心事去一邊等著,忍不住打量那個踩著高跟鞋連頭發絲都精致的女孩子。
她隻能裝作去倒茶。
低頭,看著熱水嘩嘩地往下漫。
她其實知道那群人的,理科九班的那幾個,當年三十二中他們07屆的學生誰不知道。
庾樂音,花花公子,家裡是搞地產的特彆有錢,當時在校園就喜歡興風作浪。
好像每個學生總會有那種,處於人群之外的小團體,老師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顧談雋是他們這夥人裡成績最好的,曾經還無數次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說不要和那群人一起玩。
顧談雋從來不聽。
這也是他牛逼的地方,不管玩伴們成績多拉,他總能保持水平年級第一。
不怕浪子帥,就怕浪子還是優等生,長得帥就算了成績還好,誰會不心動?
其實那天在科技會第一眼她就認出他們了。
隻是沒敢說過。
知道是他們又怎麼樣,曾經在學校見過無數次了,有什麼用。
她倒茶發呆了,直到開水快滿溢出來,按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關上。
還是稍稍驚到了一下。
她抬頭去看,是顧談雋。
他說:“想什麼呢。”
她說:“沒有。”
她把手裡泡好的茶遞給他,他看了眼,沒接,又盯她的臉。
“溫知予。”他難得喊她全名。
“其實我老早就覺得你名字耳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溫知予有點猝不及防:“啊?”
“之前問過你的,南華本地人,你高中是哪?”
她緘默片刻,老實答了:“三十二中。”
“這麼巧,我們一個高中。”他訝異。
“是嗎。”
“你不知道?”
她撒謊,眼都不眨,就搖頭。
知道,沒人比她更知道的。
“可以啊,那沒想到我們還是老同學。以前高中好像沒見過你。”就算知道了,他口吻也挺淡。
她不可避免地有點小失落。
果然,顧談雋不會記得幾千人海裡的她的。
他說:“那邊牌桌確實差個人,你去替了吧。既然說了過來是打牌,那就玩,拿我的。”
他帶著她過去,溫知予一過去桌上庾樂音就開始調侃了:“這不上次那罰站的妹妹嘛,又來一起打牌啦。”
溫知予不怎麼敢說話,顧談雋淡道:“我朋友,你們多擔待點。”
知道她怕,意在讓他們說話注意點。
庾樂音笑笑,聽到這句朋友也不作聲。
顧談雋很快出去,手裡煙快抽完了,手指磕了磕最後那點煙灰。
他望著坐在牌桌上溫知予那清瘦的背影,思緒也忽如片段閃過。
他突然記起了什麼。
“溫知予。”
一場牌打得好好的,顧談雋突然叫她,她看過去。
就見顧談雋隻注視她。
像是看著什麼很特彆的,搞得彆人也看她。
“我記起來了,當年高三常年掛在文科榜第一的人,是不是就你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