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陸芹瞧出了點什麼:“你什麼時候跟朋友出去是這個樣啊。”
溫知予不吭聲,她媽感興趣了點:“哎,有心儀對象了?誰啊,要吃飯的話可以叫來咱家裡吃啊。”
叫來家裡吃。
溫知予看了看自己家,又想到顧談雋那條件,估計人家也看不上,說:“還是算了。”
“算了?那這男生條件得多好,比你媽我介紹給你的還好嗎。”
溫知予不想說了,把人往外推:“好啦,您先出去,我換衣服呢。”
陸芹還在勁上,不忘回頭望:“哎,你彆穿那件啊,不好看,男孩子不喜歡的。”
聲音被隔到門外,溫知予背脊靠著門,壓著狂跳的心。
她去看被她媽說不好看的裙子。
藍白色長裙,繡錦的,她覺得挺好的,就是想穿。
那是她那天去科技會穿的。
她這麼多年再次見顧談雋的地方。
本來還想準備禮物表示感謝的,什麼禮盒之類的,想想又覺得送男生好像不太好。她其實想過很多,皮帶、衣服、鞋,如果是奢侈品,花幾千買個也沒關係。
他幫她的忙很大了。
但她記起顧談雋是什麼消費水平的人。
他長那麼大,什麼禮物沒收過,什麼有錢的東西沒瞧過?
曾經三十二中有件很轟動的事。
衝刺高考前那階段,理科九班門口被人放了個lv的包,帶lo的包裝盒,最頂配的標準,都傳是顧談雋的校外女友送的,向他示愛。
彆人開玩笑說,有人看上顧談雋,要包他,這得是多喜歡。
她記得彆人說那係列多少錢來著,六七萬呢,當時叫全樓層的人都跑過去圍著看。
還有個更轟動的是顧談雋的回應。他當時眼也沒眨把東西丟到了垃圾桶。
“不知道是誰,但下次不要隨便頂著這個名號招搖了。”這是他當時的原話。
顧談雋,不在乎那些的。
他有錢,他有能力,越高調,在他眼裡越平庸,還不如簡單點。
外麵入夜了,這兩天風大,潮濕。
窗外樹枝搖曳,準備換鞋時收到手機信息。
[jul:還沒好?]
[溫知予:快了。]
[jul:溫知予,我在你家外邊都要被風吹跑了。]
溫知予一怔,捏著手機下意識往外看,驚訝他說的話。
她連忙跑到窗邊探頭,想看路邊是不是有他,沒瞧見身影,陸續升起的心跳瞞不住她緊張的情緒。
他居然直接來了。
她連忙回:[馬上下來。]
換好鞋子就往外衝,連她媽在後邊要她慢點的話也沒聽進去。
高中畢業以來,還沒這麼緊張過。好像當初帶著筆袋去高考考場也沒這樣的。
外麵有點暗,她家巷子這塊路燈很老了,瞧不見什麼天光,她不知道顧談雋在哪,怕他早早看見自己下來,那她走過去的動作肯定很尷尬。
直到出巷子到了大馬路邊。
還是上次那輛五個3的車牌,墨綠色的車。
他靠在車邊低頭抽著煙,白色襯衫掛他身上略微鬆垮跟衣服架子似的,慵懶又貴氣,特彆帥,在她家這條街上又顯得格格不入。
溫知予過去,他捏著煙看過來:“等你們女孩子是都這樣麼,說半小時,實際倆小時都不能完。”
溫知予驚訝:“你等了兩小時嗎?”
“沒,誇張形容。”
“你沒提前跟我說你要過來。”溫知予說,“不是說好在定位的地址會合嗎。”
“沒什麼事,看順路就提前過來了。”
溫知予想問不是說不順的麼。
他直起身:“上車吧。”
溫知予還沉在剛剛那話題裡,要上車前有點小聲地說:“我挺快了,但要看你等過的其他女生是不是那麼慢。彆人或許才是兩小時。”
顧談雋開車門的手一頓,有點若有所思地瞧她一眼,接著笑。
“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彆人不知道,但我確實沒這麼等過。”
他給她看自己的手,說:“溫知予,你看我手都冷成什麼樣了。”
她不知真假,看他的手,隻覺得在路燈下也冷白纖長得漂亮。
要是男女朋友這種時候肯定會說,那我給你暖暖?
她可不敢,就回視他。
他說:“開玩笑的。”
上了車,他說:“你給的這個地址,有點熟。”
“三十二中。你家就住這兒?”
溫知予嗯了聲。
他說:“那你家條件挺好的,能住這。”
其實還好,溫知予從小到大沒感受過什麼疾苦,就是很平常的家庭,打小對錢什麼的也沒有概念,長大了才發覺好像確實沒什麼經濟上的憂愁。
顧談雋轉著方向盤,盯著前邊:“以前在學校好像沒怎麼注意到你。”
她說:“嗯,是吧。”
“你有和我打過招呼嗎?”顧談雋細想,“有個女生到班裡找過我的,是不是你?”
溫知予愣了下,說:“沒有吧。”
“是嗎。那應該記錯了,不是你。”
他說話口吻挺淡。
溫知予低頭,微不可察地捏了捏衣服。
是啊,那時候,找他的人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