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致死的窒息感壓得鹿可喘不上氣來,眼前的黑暗更像是無邊的絕望,好像快要死掉了……鹿可不甘心!憑什麼呢?憑什麼她就要參與這個副本!被奪走性命?
棍子還在手裡,鹿可捏緊了它,再一次用儘了力氣,狠狠地朝著眼前的人揮去!
“汪!汪!汪汪!汪!”皮皮趴在窩內,眼見著鹿可被帶著衝出去好遠,被壓在地上一動不動,再也沒法遵守之前的囑托,迅速地從窩裡竄了出來,焦急地叫喚著!
張開大嘴,猛地朝著眼前的壞人的手死死地咬上去,堅決不放!
狗嘴與棍棒齊聲而至。
“啊!滾開死狗!”男子吃痛地叫了一聲,鮮血從他的額頭緩緩留下,頓時鬆開了扼住鹿可喉嚨的手,一邊想要擦去流進眼睛的鮮血,一邊奮力想把咬住他手的狗甩出去。
“咳咳咳——”宛如瀕臨乾死的魚突然接觸到了水,新鮮的空氣嗆進口中,鹿可急促的喘息了幾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不敢再耽擱,鹿可掙紮著爬起身,沒有顧及脖子上的傷口,踉踉蹌蹌的就要往記憶裡的大門走去。
而另一邊,皮皮正死死地咬住男子的手,尖利的牙齒嵌在男子手掌的血肉裡,拚儘了全身的力氣以及咬合力,死死地扒住男子不放嘴。
煩躁自己被惡狗撲咬,煩躁到手的祭品即將溜走,男子終究是失去了耐心,高高抬起的骨刺不再是擺設,直直刺中了眼前的黑背,刺穿了它的身體,沾著鮮血的骨刺再緩慢地抽出,倒刺勾連著血肉帶出……
皮皮黝黑發亮的眼睛沁出了淚水,喉嚨裡儘是虛弱又痛苦的嗚咽聲,咬住的牙齒卻依然沒有放鬆,即便身軀已經在痛苦的顫抖著。
隨著骨刺連肉帶血的拔出,男子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血色的瞳孔帶著殘忍的笑意,掰住皮皮的上顎,也不管手掌上的傷口,直直地往上掰,力氣大的直接將狗嘴掰開,然後一把狠狠地甩開。
“砰——”皮皮的身軀像一道黑線劃過,與牆壁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曾經挺拔的身軀像一灘爛泥一樣順著牆壁滑落,劇烈的撞擊讓它傷上加傷,猩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洇出,四隻腿腳七仰八叉的彎曲著,掰開的嘴巴也合攏不上,斷裂的牙齒順著血沫散落在地上,隻餘下破碎的嗚咽……沁著水光的眸子遙遙望向了大門處的鹿可,痛苦又不舍……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聽著皮皮痛苦又破碎的嗚咽聲,逐漸微弱、幾不可聞。鹿可卻絲毫不敢耽擱,不敢回頭,紅腫著眼睛,顫抖著不顧磕絆的跑向大門處,“哢噠”一聲打開了大門。
還未來得及向門外跑去,苦守在門外的黑影卻仿佛炮彈一般撞開了鹿可,衝向了屋裡的剛甩開狗子準備衝向鹿可的男子,兩人瞬間就扭打在了一起!
而鹿可脫力般的順著牆壁滑坐到地上,看不見的眼睛轉向屋子裡發出打鬥的兩人,口中低低呢喃著:“皮皮…”
清澈的眼睛無神又無覺,眼淚從紅腫的眼眶裡一滴一滴地滑落,像剔透的水晶,滿滿的破碎感,襯得原本嬌美的容顏更加惹人憐愛、憐惜。
而屋內的兩人卻是打得難舍難分,無人顧及。
曾經的猜測成了真,友善的鄰居是真的友善,值得信賴的皮皮也因為她受到重創…甚至不知是死是活…
這個所謂副本的殘忍正在一點一點地向她展開,窒息致死的感覺還猶然在身,全然沒有死裡逃生的慶幸,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耳邊是屋內激烈的打鬥聲。鹿可默默地抱起雙膝縮在了牆邊,宛若被遺棄的小獸。
劉姨焦黑乾枯的身子不再是瘦瘦小小的模樣,小小的身軀裡爆發的是巨大的能量,渾身甚至燃燒起了熊熊火焰,采取的確是潑婦罵街般的招式——撕!咬!抓!撓!撕著他的四肢,咬著他的血肉,抓著他的頭發,撓著他的皮肉!
男子愉悅癲狂的笑容變得不耐,眼前的小蟲子在他的身上增添著無關緊要的傷口,感知不到任何痛覺的他隻覺得煩人!
背後肩胛處沾著猩紅血液的骨刺煩躁的舉起,雙手無懼劉姨身上燃燒的火焰,捏住她不斷動作的雙手,像是紮小人一般不斷地紮進劉姨的身子,刺進又拔出,反反複複。
一聲高亢尖利的厲聲長嘯從劉姨的喉嚨吼出,吹響了出征的號角!熟悉又安靜的小區霎那間燈火通明,人潮湧動,家家戶戶焦黑的身影從家裡奔出,朝著5棟401奔來。
“踏踏踏——”眾多又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無數焦黑的人影衝進了屋子裡,朝著屋內癲狂的男子衝去,人山人海將他包圍。
憤怒的火焰在身上燃燒,男子被焦黑的燃著火焰的眾人分食殆儘,骨刺也被折成一段又一段散落在地板上。
“小鹿,彆怕。”劉姨收斂了身上的火焰,走到了鹿可身邊,輕輕環繞住了她,低聲說道。嘶啞乾裂的嗓音透著股彆樣的溫柔。
焦黑的身影逐漸虛化,慢慢消散在了空氣中。
其他人,亦如是。
【通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