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樹梨花,他瞧著也奇奇怪怪的。
哪兒有梨樹二月初就開花的道理?
他隻恨不得將瓜爾佳氏叫出來問個究竟,雍正卻是個心裡越起疑,麵上越不露聲色的性格。
雍正想也未想便拒絕道:“不必。”
他招手將蘇培盛叫來,附耳吩咐了幾句話。
禦輦在乾西四所門口停留了片刻,就立即離開了。
…………
“砰砰砰!砰砰砰!”
雲墨看向蘇沐瑤,道:“小姐,又有人敲門。”
今天她們乾西四所可真熱鬨啊,本以為敬事房的人是最後一波,他們走了,就該安靜下來了。
沒想到這大晚上的,還有人來。
蘇沐瑤道:“去看看。”
雲墨答應著,去開了門,在看到大門口隻站著一個手持拂塵,戴著頂戴花翎的笑眯眯的太監後,她眼裡浮現出一絲詫異,往蘇培盛身後看了看。
“怎麼就你一個?”
她慣性以為,眼前的太監和之前尚膳居、廣儲司、敬事房的三波人一樣,也是內務府的管事。
但彆的管事都是帶著手下成堆來的,他卻是單蹦一個,就很奇怪。
蘇培盛眼裡劃過一絲深意,緩緩開口道:“那姑娘以為……還有誰呢?”
雲墨搖搖頭,並未多想,道:“你跟我來吧。”
一路領著蘇培盛進了院。
蘇沐瑤正站在廊下喂鳥,蘇培盛躬身行了一禮,道:“見過太常在。”
蘇沐瑤笑道:“公公是?”
蘇培盛按著預先準備好的話,回道:“咱家是鐘粹宮的,我們娘娘適才路過禦花園時,看見您宮裡的梨花開的正好,故派奴才上門來討要一枝,好拿回去放在房裡插瓶賞玩,不知您可否割愛?”
原來是為了這事。
雲墨好笑道:“我剛才還以為您是內務府的呢。”
轉頭猶豫的問道:“小姐……”給不給呢?
她記得鐘粹宮是年妃的住處,據說年妃是現任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她的哥哥年羹堯又是朝廷赫赫有名的大將軍,要是不給的話,會不會得罪人?
蘇沐瑤遠不至於那般吝嗇,笑道:“公公客氣了,什麼割不割愛的,幾枝梨花罷了。”
雲墨便帶著蘇培盛去了東跨院,踮起腳尖,挑了一個開著許多梨花的樹枝剪下來,遞給蘇培盛,問道:“這枝可以嗎?”
“咱家看看,”蘇培盛點評道:“這枝有點粗了,娘娘的宮裡都是細口的花瓶,勞煩姑娘往高處挑一枝。”
雲墨隻好搬過梯子,再去給他找。
蘇培盛閒談一般的搭話道:“現在才剛二月,你們宮裡的梨花就開了,倒真是樁奇事。”
“可不是嗎?”雲墨隨口道:“開花還好,我以前倒也見過,隻是,這幾棵梨花樹一夜之間忽然躥出一尺高,就跟成了精似的,才給我嚇完了呢。”
“本來我還打算掛幾塊紅綢上去避避邪呢,結果我們主子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我後來一想也是,就任它們去了。”
說著,從梯子上下來,道:“這枝呢?”
她手裡拿著的梨花枝比先前的細了不少。
蘇培盛看了看,笑道:“這枝正好,我們娘娘一定喜歡,辛苦姑娘了。”
雲墨莞爾一笑,將蘇培盛送出了宮門,方回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