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將剛剛摸來的幾張寶鈔遞給對方,笑問道:“對了,你聽過和平飯店這個地方嗎?”
夜幕下,宮闕投影托著皎潔大月,宛如一片天宮淩駕在眾生之上。
數不清的燈火披掛在高達百丈洪崖山上。
無數樓宇鱗次櫛比,卻又涇渭分明。
五層樓宇,一層富過一層。
自上而下,被人稱為“金、銀、銅、鐵、瓦”。
此刻在比山腳位置稍高些許的‘鐵樓’,一間裝修豪奢的辦公室中。
赫藏甲把玩著一個琉璃酒盞,似笑非笑看著麵前表情嚴肅的戴徙徒。
“兄弟,剛才在‘瓦樓’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胡豹那龜兒子居然敢跟我玩陽奉陰違這套,要不是你出手,我恐怕還被瞞在鼓中!”
戴徙徒的長相並不算出眾,寬鼻闊眼,發髻高聳,露出一個鋥光瓦亮的腦門。
“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赫藏甲微微一笑,“大家都是賭會的人,雖然不是一個派係,但也算是在一個碗裡刨飯吃,用不著客氣。”
“不愧是牌九‘虎頭’,說話就是大氣,來人!”
戴徙徒伸手打了個響指,身後的隨從立馬抱來一個匣子,放在兩人中間的案幾上。
從匣子的大小規模來看,如果裡麵裝滿了寶鈔,應該能有個二十萬左右。
這個數目不多不少,恰好和胡豹從碼頭工奴身上卷來的錢相當。
“兄弟你替我清理門戶,這點小心意還請你不要嫌棄。”
赫藏甲根本連看桌上匣子一眼都奉欠,將酒杯一飲而儘,笑著說道:
“按理說,這隻是一件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以咱們的身份談這點錢簡直是丟人現眼,但是.”
戴徙徒臉上笑容不變,“但是什麼,兄弟你儘管說。”
“西南漕運集團是我地盤上的金主之一,平日間大家交情還算不錯。這次被搞了一下,集團東主的怒火不小,連碼頭管事的腦袋都摘了下來。”
赫藏甲悠悠道:“戴老板你如果隻出這點錢,恐怕滅不了彆人的火啊。”
“那兄弟你覺得,我該出多少?”戴徙徒反問道。
赫藏甲笑而不語,捉著酒盞的手上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萬?”
“這是要我吐五番出來?”
“合情合理。”
戴徙徒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東西,頓時大笑不止。
“好一個合情合理,自從老子當上‘一點’,已經很久沒人跟我說過這四個字了。知道的是西南漕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銀樓之上的那些寡頭巨企。”
“讓我吐五番,哈哈哈哈哈”
赫藏甲沒有吭聲,就這樣靜靜看著他。
“虎頭。”
戴徙徒笑聲微歇,沒有再喊赫藏甲的名字,而是喊他在川渝賭會中的牌麵。
“今天我看在大家都是賭會兄弟的份上,才給你這二十萬,讓你好跟西南漕運交代。我勸你還是不要為了外人,跟自己的兄弟鬨的不愉快。”
“你這樣搞,我很沒麵子啊。”
“麵子有一點遮羞就行了。”
戴徙徒冷冷一笑,“我看你臉也不大,要那麼多乾什麼?”
赫藏甲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將手上的琉璃酒盞往後一拋,“你早點這樣就對了嘛,害老子陪你演這麼半天。”
這句話沒頭沒腦,戴徙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赫藏甲聽到這話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森白的牙齒,俯身滿眼戲謔的盯著對方。
“你要是不這麼拽,我怎麼能沒有後患的宰了你?”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