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喝道:“你要是褲子裡還有卵蛋,那就放下你那些不值錢的驕傲和自尊,去不擇手段攀權附貴,用所有心思去逆天改命,去晉升序列,去報仇雪恨!”
“殺了又能怎麼樣?冤冤相.”
“去你媽的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有恩就要償,有仇就要報。”
李鈞不屑啐了一口,“何時了?殺到仇人一個不剩,殺到沒人出聲,自然就了了。”
說完這句話,他揚手一拋,毫不留情將少年扔向牆角。
“你比起赫藏甲如何?”
周遊貼著牆麵緩緩滑落,癱坐在地。雖然狼狽,但眼中卻不再是剛才的死寂。
“不如。”
“既然知道不如,那就去學,去討好,去攀附。爛要自知!赫藏甲是你手中最能抓住的機遇,也是你報仇最好的臂助。”
“如果連報仇的機會都抓不住,那你不如現在就去死。”
一番言辭鋒利如刀,沉重似鼓。
淩厲入心,振聾發聵。
少年頭顱低垂,沉默良久之後,突然輕聲說道:“那你呢?連赫藏甲都想要攀附你,我為什麼要舍近求遠?”
李鈞聞言一愣,臉上的冷意卻漸漸融化。
終於還是開了竅。
“我?等你晉升序列了再說吧。不然我怕你馬屁還沒學會怎麼拍,就被人打成一團廢鐵。”
話音剛落,一道晨光驀然射進房間。
天邊漸亮,長夜終於過去,旭日冉冉升起。
“不止講道理,還要指明路,我當年要是能遇見你這樣的人生導師,也不會混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個輕佻的聲音突然響起。
與此同時,周遊正要驚起的頭顱猛然向下一垂,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李鈞緩緩回頭,冷眼看向出現在院中的不速之客。
一身黑色袍裙,內襯白色貼裡,右肩有銀色絲線編織而成的飛魚流紋,左肩趴著一隻機械結構的蟲鳥。
男人眉眼不算俊朗,頭上沒有梳著帝國流行的發髻,而是在腦後紮著一個古怪的馬尾。
整個人氣質憊懶,倒和赫藏甲有幾分相似。
飛魚服,繡春刀,息蜓郞。
來者根本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意思。
李鈞抬腳跨步出門,“你如果喊聲哥,我也可以指導指導你。”
“哥。”
對方咧嘴一笑,口中連聲喊道:“李哥,鈞哥?”
看著那張熱情真摯的臉,李鈞眼中跳動的凶意不禁一窒。
這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重慶府的錦衣衛都這麼不要臉麵?”
“聽人勸吃飽飯嘛,喊一聲又不會掉塊肉。雖然我官職比你高一點,但達者為師嘛。”
李鈞懶得理會男人的插科打諢,開門見山道:“來替餘寇報仇?”
“一個不要臉的道家敗類罷了,算個什麼東西,也值得我專門替他報仇?”
男人兩手一攤,坦然道:“而且我可打不贏你。武七獨夫,打我兩個都綽綽有餘了。”
李鈞冷笑道:“你倒是個實誠人。”
“沒辦法,我為人處事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要不然也不會五湖四海都是都有朋友。”
他腳下一動,歪斜的身體站正,拱手抱拳。
“正式介紹一下,重慶府錦衣衛二處總旗,王謝。”
男人眨了眨眼,笑道:“老魏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