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青鴻那夥人到底藏在哪裡?說!”
啪!
刀身橫甩,直接將周啟東殘缺的身體抽飛出去。
等周啟東重新仰起臉,眼中赫然已經是一片黯然,他沙啞著聲音問道:“如果我全都招了,你當真會放了我?”
“重慶府錦衣衛殺人,但不騙人。你現在交代,老子剛才說的話就還作數。要是再敢抖機靈,我保證你能在詔獄裡和帝國國祚一起.”
王謝眯著眼,一字一頓,“千秋,萬代。”
周啟東臉上浮現深深的懼色,將眼中殘留的躊躇儘數吞沒。
“龔青鴻就在重慶府的”
或許是因為傷勢太重,周啟東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弱。
王謝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他在重慶府的什麼地方?”
就在此刻,周啟東眼底突然有戾色浮現!
他的下巴如同蛇類一般猛然張大,一道血影從口中飛射而出,直奔王謝的咽喉!
速度快如閃電,爆發出恐怖的嘯音。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周啟東不相信眼前這名錦衣衛能夠反應的過來。
這是他絕地翻盤的底牌!
錚!
鏗鏘高亢的刀鳴聲中,周啟東眼底的凶戾在驟然間變成錯愕。
噗呲!
刀光後發先至,將那截充當暗器的舌尖從中剖開。
兩截斷舌擦著王謝的鬢角射過,竄入夜幕不知所蹤。
“居然找農家的人把舌頭改成暗器,你這想法倒是挺新奇啊。”
誓在必殺的一擊居然被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周啟東臉上終於忍不住露出懼色。
沒有了舌頭的他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轉而用裝殖在身體中的通訊設備發聲。
“我招.”
王謝搖了搖頭,“彆招了,老子不想聽了。”
刀光劃過,頭顱滾落。
其實以周啟東這種程度的義體改造水平,在斬首的傷勢下幾乎沒有存活的可能性。
可王謝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長刀釘入對方心口緩緩攪動。直到確定那顆械心完全破碎後,這才將繡春刀拔出。
“鴻鵠之誌,悍不畏死真他媽的討人厭啊!”
心情煩悶之時,更嫌雨絲擾人。
王謝握住刀柄的手掌輕輕一抖,繡春刀在一陣鏗鏘聲中變化為一把不起眼的黑色雨傘,撐在頭頂。
佩戴著多功能無常簿指環的手指輕輕顫動,短暫的等待之後,一個蒼老卻充滿磁性的嗓音從中傳出。
“怎麼樣。”
“人沒招,我殺了。”
王謝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板,那李鈞不就是個武七獨夫嘛,咱們至於這樣幫他擦屁股嗎?”
“你不懂。”
指環另一端傳來冷漠的回應,隨即便掛斷了通訊。
“嘁,我有什麼不懂的,不就是你侄子樂重留了把法尺給他嗎.照顧就照顧唄,老頭還不好意思了。”
王謝搖頭晃腦,口中一陣嘟嘟囔囔。
他撐著傘緩緩走到高樓邊緣,低頭俯瞰著腳下這座充斥著欲望與金錢氣息的璀璨都市。
“武夫騎佛,陰陽爭道。鴻鵠作祟,錦衣磨刀。這重慶府,是沒有清靜日子嘍。”
自言自語間,王謝突然朝前踏出一步,竟然直接從高樓上倒了下去。
激烈紊亂的氣流吹動衣角獵獵作響,黑色的袍裙上有銀色的流光閃動,勾勒出道道精美的飛魚紋。
這些特殊的紋路收束住迅猛的勁風,讓王謝下墜的身形變得緩慢且輕盈。
如同一隻穿透夜雨的黑色鷹隼,帶著一股狠辣撲殺向這座城市。
啷!
就在此時,風雨之中突然敲響一聲洪亮鐘鳴。
一具道人投影迎著風雨衝天而起,以手指為筆,以風雨為墨,筆走龍蛇寫下一封道門牒文。
“子時至半,新日已臨。”
“嘉啟十一年七月二十日,道門棲霞集團,賀劉祖長生真人誕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