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閣大門轟然洞開,嘈雜的腳步聲和憤怒的吼聲一同湧了進來。
於此同時,屋內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始終處於靜默狀態的防衛機製,也在此刻重新激活。
暴起的紅光一時刺目。
錚!
一抹冷冽寒光從腰間的刀鞘中流出。
王謝摘下嘴角燒了一半的紙煙,食指輕點,撣散煙灰。
他看著從門口蜂擁而入的守樓山衛,將手中的繡春刀平舉向前。
“錦衣衛辦案,無關者滾開!”
銀樓之中,巨宅之內。
張汝貞站在滿地狼藉之中,怒視著身前一道虛幻的人影,口中發出尖利如刀的聲音。
“錦衣衛辦案?這裡是洪崖山!是王爺的府邸!你們錦衣衛也配來這裡辦案?”
“燕八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金生火勾結鴻鵠反賊,圖謀謀逆叛亂。錦衣衛要將他緝拿歸案,卻遭到了強烈反抗,無奈之下隻能就地格殺。”
燕八荒平靜道:“這就是我的意思。”
張汝貞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明明知道金生火不是鴻鵠中人.”
“張公公還是個知情人?那還請告訴老夫,金生火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是誰的人?”
“你”
張汝貞雙眉倒豎,卻猛然收住了口中聲音。
他心中突然警覺,眼前這個迂腐古板的錦衣衛百戶恐怕也是猜到了什麼,所以這才在借故敲打自己。
若自己不慎被他套出了話,恐怕屆時在王爺麵前會不好交代。
念及至此,這位麵容清秀俊美的公公按住心中的怒意,口中話鋒一轉,語調陰冷道:“如果是這般,那這個金生火膽敢勾結鴻鵠,有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不過事發之時,那間聽風閣內的安防有被人入侵的跡象,看殘留的技藝痕跡,有幾分像是道門龍虎山的手筆。”
“哦?”燕八荒眉頭挑動,“還有這回事?”
“不止如此,樓外的天視地聽還錄下了有人跳樓逃離。看樣貌,和前段時間成都府衙門通緝的那個逃犯有幾分相似。”
張汝貞冷笑道:“照此看來,這兩人與金生火之死恐怕脫不了乾係,還是乾脆這就是一次鴻鵠叛黨內部的爭鬥?”
“張公公提供的這些線索很有用,本官會派人前來取證。如果有結論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燕八荒擺開官威,拿出官腔。
一副油鹽不進,水潑不入的模樣,讓張汝貞不禁恨的牙癢。
不過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張汝貞不過是王府管家,身上可沒有任何官身。
燕八荒會給秦王麵子,卻不會給他一點麵子。
“不過本案牽扯鴻鵠反賊,事關重大,希望張公公不要對外聲張。如果在所有逆賊全部落網之前,本官聽到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屆時無論真假,所有涉嫌泄密者,一個都逃不了。”
“燕百戶,你好大的官威啊!咱家好歹也是王府管事,可不是那些尋常螻蟻!”
張汝貞擠眉弄眼,身上陰氣縱橫。
“大明律法之下,天子獲罪,與庶民同罰。”
燕八荒的投影一陣晃動,在消失之前,拋下擲地有聲的一句話。
“張汝貞,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王府管家,那本官就再送你一句。天理昭彰,切莫自誤!”
砰!
又是一個價值不菲的花瓶擺件融入滿地狼藉之中。
“天理?這帝國的天穹下,還有你法家的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還敢威脅咱家?!”
張汝貞臉色陰沉,喉頭微動,狠狠啐出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