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桓神色古怪,“美好的構想罷了,誰會真傻到將老家搬到敵人眼皮子底下?”
朱祐泓慘然一笑:“所以這一切不過是新東林黨和你們聯手設下的圈套。”
“算不上聯手,各取所需罷了。畢竟我們這些反軍要是遲遲鬨不出點像樣的動靜,他們在廟堂上怎麼能坐的穩?又怎麼能名正言順的重新介入重慶府,從道門序列的嘴巴裡搶吃的?”
“原來,本王還是那頭籠中雀啊。”
朱祐泓仰天長歎,可眼眸看到的儘頭,卻隻是蓋在頭頂的崖樓穹頂。
“既然是各取所需,那你要的就是本王的人頭了。”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平靜的陳述。
丁桓點頭:“誰讓咱們這兩條序列是一體兩麵呢?既然你們王道辦不到的事情,那不如就交給我們縱橫吧。”
“如此,甚好。”
朱祐泓沉默片刻,臉上複雜的表情儘數褪去,平靜一笑。
看到他此時顯露出的坦然從容,反倒是讓丁桓微微錯愕,隨即在心中暗自稱讚了一聲。
無論如何,起碼此刻死路一條的朱祐泓沒有陷入歇斯底裡的情緒之中,沒有丟帝國皇室的臉麵。
“戚槐,你去送秦王殿下一程吧。”
“是。”
戚槐沒有任何遲疑,身影快速奔出。
而那襲湛藍冕袍此時已經緩緩步出了大殿,雙手負在身後,神色平靜站在飛簷之下。
“王爺得罪了!”
勁風撲麵,打的人眼眸生疼。
朱祐泓巋然不動,隻是抬頭平靜的看著頭上的穹頂。
我有多少年,沒看過帝國的夜空了?
錚!
刀鳴突起,一道寒光撞進眼前,劃破了這位帝國藩王眼中的死寂。
王謝一刀逼退戚槐,背對著朱祐泓的麵容上,密布猙獰。
與此同時,大片人影從剛才械獸撞開的窟窿中衝了出來。
身上飛魚服袍裙鼓動,手中繡春刀寒光凜冽。
重慶府錦衣衛終於趕到!
無獨有偶,異變還在持續。
方才因為被丁桓挑動本體殘留意識而陷入昏迷的偃人親衛,同樣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它們並沒有按照意識中預設的指令去保護朱祐泓,而是瞪著通紅的眼眸,朝著四周的錦衣衛撲了上去。
混戰一觸即發!
倏然。
一道人影從轎梯井中衝了出來,幾步閃動之後便出現在丁恒頭頂,手中長刀對準頭顱立劈而下!
噗!
長刀入地,劈開一條恐怖裂痕。
“燕八荒你終於到了,本王等你很久了啊!”
丁桓的身影飄然出現在另一側,看著半身染血,獨臂捉刀的燕八荒,開懷大笑。
“先滅法,再戮王,有了你和朱祐泓,本王這場晉升儀軌才算完整!”
樓內戰鬥正酣,樓外風雨正盛。
“老板,你可千萬挺住啊!”
狂衝之中的李鈞抬眼眺望,那座燈火璀璨的洪崖山就矗立在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