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荒世秋鶴此時雖然也有一團怒火梗在喉間,但也隻能咬著牙關往下咽。
“我以前曾在彆人口中聽聞過,說荒世集團犬山城分部的主事人是個滿腔血勇的倭民豪傑。曾經為了開拓集團業務,率人和三川重工連番血戰,這才搶下了犬山城的大部分基建。更是有過為手下報仇,單槍匹馬連殺鬆江城五名錦衣衛的驚人壯舉。”
龔青鴻驀然歎了口氣,扼腕歎息,“可惜現在看來,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啊。”
“你們鴻鵠的人,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啊。剛才的激將法我可以當做沒聽見,不過你要是想繼續用縱橫序的話術‘捭闔’我,我保證你今天會死的很慘。”荒世秋鶴不屑冷笑。
“我今天並不想挑撥離間,隻是想和朋友一起,出了這口惡氣。”
龔青鴻握拳放在胸口處:“拳拳之心,日月可鑒。”
荒世秋鶴滿藍冷笑,“朋友?龔青鴻,你是明人啊!”
“可明人中有句老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們何時要跟錦衣衛為敵?”
“人無傷虎意,虎有殺人心。在錦衣衛眼裡,我們都是移動的武功點。”
荒世秋鶴雙手環抱胸前,“你們明人間也有一句話叫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我不相信西郊戶所會盯著我們不放。”
“你當然可以忍,”龔青鴻微微一笑,“但你身後何來後退的地方?”
倭漢眉頭緊蹙,“你什麼意思?”
“荒世集團從天誌會墨攻部隊拿到的貨,均等分給了倭區十城進行分銷。但據我所知,可隻有閣下你掌管的犬山城分部被錦衣衛查抄了。”
“本家知道其中的原因!這與我犬山城分部無關!”
“客觀原因難道就能掩蓋主觀錯誤?本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當真會如此善解人意?”
龔青鴻看著對方漸漸陰沉的臉色,繼續說道:“丟了這批貨,損失了那麼多寶鈔,犬山城分部在本家的評議肯定會直線下降,這一點毫無疑問。”
“而且以如今西郊戶所展現出的強硬態度來看,擺明了是想沿著這條線順藤摸瓜,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隻會愈演愈烈!所以你現在退一步換來的不會是海闊天空,隻可能是得寸進尺!”
荒世秋鶴鼻息陡然粗重,似有意動,但依舊一聲不吭。
“你現在不想辦法主動反擊,等被逼到不得不動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後發製人那都是騙人的笑話,先下手為強才是製勝的關鍵!”
龔青鴻語調漸次拔高,在最後竟如洪鐘大呂,繞梁不絕。
“犬山分部不會參與.”
荒世秋鶴依然在拒絕,但言語中已經不複剛才的堅定。
“其實,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是這次新年集議上,本家下發的命令讓你下不了決心吧?可隱忍二字,說的輕巧,做起來談何容易?”
龔青鴻摩挲著掌心中的粗瓷茶杯,看似漫不經心,但落在荒世秋鶴耳中卻宛如雷霆。
砰!
兩人中間的低矮幾案被直接掀飛。
“你們鴻鵠居然敢在本家之中安插眼線?!”
“何必說這麼幼稚的話?我們中間難道沒有你們的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同利共敵,那才是真正的朋友。”
龔青鴻撩起麵門前被茶水打濕的頭發,露出半張糜爛塌陷的恐怖麵容。
骨骼變形,血肉扭曲,竟像被人一棍子砸成這般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