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中計二)謝謝本書第一位盟主,月與海!)
第290章中計二)謝謝本書第一位盟主,月與海!)
造型凶惡的紅眼梟鳥收束雙翼,如一支黑色利箭從天空射下,直奔圍聚在棚戶屋前,山呼海嘯的的人群。
閃爍著瘮人寒光的利爪幾乎貼著麵門掠過,激起一陣驚慌呼喊,這才振翅返回。
範無咎單臂橫抬,擎住落下的梟鳥。
“持械襲擊帝國錦衣衛,你們這些罪民是不是想造反?啊!”
喝音如雷,凶焰如浪。
麵對孤身一人,卻宛如千軍萬馬的範無咎,成百上千的罪民們麵麵相覷,竟無一人敢再開口。
見無人言語,範無咎冷冷一笑,指著地上散落的槍械和彈殼。
“剛才都有誰端過這些破槍,現在主動投案,本總旗可以從輕發落!”
“有舉報同犯的,自己免於處罰!”
“舉報幕後組織煽動者的,以大功計!按大明律可脫離罪民戶籍,進入帝國本土生活,由帝國直屬企業贍養!”
“可誰要是敢瞞而不報,那便以逆賊論處,意識入詔獄勞役百年。”
範無咎眼眸中滾動出刺目寒光,挨個犁過身前罪民的臉龐。
“闔家死儘,一個不留!”
鼓噪的夜風從棚戶屋的縫隙中穿過,帶出令人心生膽寒的尖銳嘯音,裹挾著範無咎冰冷的話語,送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寒雨也在此刻越發肆虐,毫不留情的拍打著這些孱弱的身影。
可惜無人發聲,也無人回應。
這些罪民直挺挺跪在泥濘之中,如同一塊塊緘默的墓碑。
更像一具具做工粗糙的提線木偶,正等待著背後提現之人的操控。
錚.
夜叉帶著小隊成員從黑暗中走出,提著繡春刀站到範無咎身後。
“老大,給你惹麻煩了。”夜叉沙啞著嗓子說道。
範無咎頭也沒回,“彆說這些屁話,有沒有兄弟受傷?”
“被火龍出水炸傷了一個,其他的沒有大礙。”
“那就好,讓兄弟們打起精神來,一有不對立馬跟我殺出去。”
夜叉愣住,盯著範無咎殺氣勃發的側臉,愕然道:“局麵不是已經被控製住了嗎?還要殺出去?”
“彆人好不容易給我們挖下這麼一個坑,如果我們手上不沾上這些罪民的血,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範無咎冷聲道:“這些罪民是在等啊。”
“等什麼?”
“等他們背後的人下令動手。然後喇開自己的血管,把血濺到我們的身上!”
範無咎雖然不愛動腦,經常把不識字掛在嘴邊。但能在倭民區當上錦衣衛總旗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無腦之人。
從李鈞抵達犬山城之後,他就將姿態一放到底,甚至願意主動放棄一處處長的位置,將鬼王大‘一山難容二虎’的擔憂消除的乾乾淨淨,就不難看出,範無咎實際上是個麵粗心細的人。
今天這個陷阱,錦衣衛有沒有人死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罪民必須要死。而且一定要死的夠多,夠慘!
隻有這樣,這盆臟水才能潑到他們身上,才能讓犬山城戶沾染的血腥味傳到江戶城的千戶所!
甚至是遠在千裡之外的帝國本土!
“老大,如果大開殺戒,咱們戶所的麻煩恐怕就大了。”
夜叉看著這些蠟黃乾枯的臉和空洞麻木的眼睛,不禁打了個寒顫,握刀的掌心沁出細密的汗水。
他也看出了其中的關隘,不然在最開始遇襲的時候,就不會果斷製止手下人開槍反擊。
這些聚集的罪民數量雖然不少,但對於都入了序列的錦衣衛來說,要想突圍並不難。
但真正的困境,
“不能殺啊,老大。”
夜叉低聲勸導:“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
“難道坐以待斃就能解決問題?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兄弟們帶回去再說。如果北鎮撫司的王八蛋事後要問責,老子來扛!””
棚戶屋周圍,一塊塊‘墓碑’拔地而起,成百上千雙渾濁的眼眸冒出嗜血的光芒。
範無咎態度堅定,斬釘截鐵道:“告訴兄弟們,一會乾起來就彆留手。誰要是在這樣的小陰溝裡翻了船,老子回去就劃了他的戶籍檔案,免得給咱們戶所丟臉!”
夜叉雙手握緊刀柄,口中厲聲喝道:“是!”
與此同時,在這片棚戶區的邊緣。
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車輛靜靜停靠路邊的一盞街燈下。
一隻青筋盤繞的手掌探出車外,掌心朝上,五指微曲。
似乎想去把弄那沒有實質的昏黃燈光。
“那個叫龔青鴻的鴻鵠還真有點本事,居然能騙過謝必安,設下這樣一個局,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荒世秋鶴雙眼微闔,頭顱後仰,一臉快意的臥在後座上。
自從他成為分部的主事人之後,沒少在西郊戶所的手上吃虧。
絕大多數的失敗,都是因為情報被謝必安執掌的二處提前截獲,導致行動受製。
這一次龔青鴻居然能讓謝必安落入陷阱,這不禁讓他刮目相看。
“範無咎啊,範無咎啊,這次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踏.
棚戶區逼仄肮臟的巷道中突然傳出腳步聲。
一道挺拔的輪廓從黑暗中漸漸浮現,走入街燈照射的範圍之中,一張棱角分明的麵容逐漸清晰。
荒世秋鶴睜開眼睛,看向站到近前的李鈞。
“貴姓?”
並沒有預料之中的暴怒,對方的語調顯得異常淡定。
“免貴,荒世秋鶴。”雄壯如虎熊的倭民漢子笑道,說出的明語異常標準。
“那伱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武六止戈的小旗,在整個大明帝國錦衣衛中,應該也隻有一個。”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荒世秋鶴嗓音中帶著些許顫栗。
並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李鈞淡淡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繞圈子了。今天算你贏了一籌,讓裡麵的人散開吧。”
“李小旗在說什麼,什麼裡麵的人?我根本聽不懂啊。我不過是恰好路過而已。”
荒世秋鶴故作驚訝道:“難道是西郊戶所的錦衣衛大人們被圍在了棚戶區裡麵?這群賤民的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難道是被鴻鵠叛軍蠱惑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那貴所一定要把這些叛逆殺乾淨,千萬不能留情!犬山城苦鴻鵠久矣,希望大人能還我們這些安分守己的百姓一個安寧!”
“百姓?”
李鈞眯著眼,冷笑一聲,“聽你的意思,是要繼續玩下去了?”
“這件事跟我沒關係。”
“連鴻鵠都敢沾染,你脖子上這顆腦袋是真不想要了。”
荒世秋鶴臉上笑意緩緩斂去,冷目挑眉,“李鈞,我勸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你和鴻鵠想要玩,我們西郊戶所奉陪到底!”
李鈞居高臨下俯視對方,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氣。
“但現在如果他們出不來,你立刻就得死。”
“哈哈哈哈.”
荒世秋鶴口中爆發出劇烈的笑聲,譏諷道:“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昔不是嘉啟,而是隆武啊!在帝國本土當狗,在罪民區充虎,能屈能伸,不愧是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