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麅子我隻吃了兩條腿,剩下的實在是覺得吃了不劃算,所以拿到黑市上去賣。結果東西還沒賣出去,就被人告了密。我不止因此丟了工作,公司的東主還要卸了我兩條腿。”
謝必安雙手一攤,語氣無奈道:“沒有辦法,為了保命我隻能跑路。”
“隻不過臨走之前,我殺了那個告密的人,還放火燒了整個公司名下所有種有莊稼的田地。特彆是那些高門大戶‘寄種’在公司名下的自有田,我是一塊也沒放過,全部燒成了沃土的養料,也算是給那些我種了不少年頭的黑土們留了一份離彆的禮物。”
“念頭不通,人就容易劍走偏鋒。一步走岔,結果可能就會截然不同。”
謝必安微微眯眼,俊美的臉龐上表情似笑非笑,“角穀,我的經曆可是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你可千萬要把這個道理想明白。”
言至此處,額頭汗落如雨的角穀已經不敢再保持跪坐的姿勢。
隻見他用膝蓋擦著地板朝後退開兩步,脊背一彎,叩首而下。
“角穀組能夠在犬山城生存到今天,都是仰賴大人您的恩情和關照,小人已經十分知足了,絕對不會去妄想貪圖更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更不會做出背叛您的事情!”
“看來你的念頭還算通暢。”
謝必安對自己這次敲打的效果頗為滿意,點了點頭道:“說吧,最近有沒有什麼陌生的人聯係過你?”
“有,對方自稱鬆山。”
“鬆山.”
謝必安默念著這個名字,高速運轉的腦機中卻沒有搜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的眼睛有沒有照下對方的長相?”
“按照您以往的安排,每一個接觸角穀組的陌生人,我都留下了浮光掠影。不過.”
角穀伸出右手,一張平平無奇的麵容投影而出。
“對方的這張臉明顯是假的,眼睛應該也是械眼,在角穀組掌握的情報中,也沒有查到對應的信息。”
“很抱歉,大人。”
角穀以頭搶地,緊張道:“是小人的能力有限,派出跟蹤的手下也被輕易甩掉。”
“角穀你不用自責,如果這個叫鬆山的人會蠢到被你這麼輕易摸出落腳的地方,那他就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謝必安擺了擺手,“他找上你們角穀組,想讓你幫他做什麼?”
“他想知道犬山城戍衛的巡查和布防規律”
角穀話語一頓,抬頭看向謝必安:“還讓我派人充當眼線,盯著宣慰司各位大人近期的所有動向。”
“戍衛局那些廢物的布防規律一年到頭也沒有什麼變化,隨便找一個老太婆往戍衛局門口坐個幾天,都能摸得清清楚楚。宣慰司那些人也沒有什麼警惕性。他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啊。”
謝必安抬了抬下頜,“對方許諾你的好處是什麼?”
“寶鈔現金五千萬,並且在事成之後將我轉移出倭民區,在其他的地方重建一個規模三倍以上的角穀組。”
“就這些?”
謝必安眉頭一挑,語氣中略顯詫異。
要知道角穀組是他刻意留下的暴力組織,專門用來收攏一些地痞流氓。
雖然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但在犬山城畢竟是一隻獨苗,平日間靠著一些不傷大雅的灰色生意,也能賺到盆滿缽滿。
所以這五千萬根本不可能打動角穀,至於重建角穀組的許諾就更是扯淡了。
雞頭和鳳尾的區彆,謝必安相信角穀還是拎得清其中的輕重。
“還有一顆七品人款械心,保證符合我的基因和精神意誌,不會出現排斥情況。”
“這還算有點誠意嘛。”
謝必安笑道:“你沒有心動?”
“心動過。”角穀的回答也十分老實。
隻見他苦笑道:“畢竟大人您也知道,我被卡在兵八已經很多年了,晉升序列對我的誘惑確實很大。不過小人很清楚,這顆械心我就算是拿到手,也絕對沒命用的上。”
“你清楚這點就好,這念頭就很通達嘛。”
謝必安表揚了對方一句,“那你拒絕了,對方沒有惱羞成怒?”
“這一點也是小人到現在依舊百思不得其解的。以那些人習慣,不合作的下場,就隻有死亡。但這一次對方並沒有這麼做,隻是給我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
角穀坐直身體,迎著謝必安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頓說道:“他說,我一定會成為他的臂助,就在不久的將來。”
話音落下,角穀眼中流露出掩蓋不住的心悸。
謝必安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異常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