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聲中,夜叉側臉緊緊貼著地麵,對著就趴在身邊的範無咎大聲吼著。
“我怎麼知道?”
範無咎怒吼回道:“我還想問問你,你是怎麼盯梢的,怎麼會讓鴻鵠把整個夫子廟的學子都給蠱惑了?”
“我也不知道啊!這幾天明明沒有任何異常啊!”
夜叉此時也是滿肚子鬱悶無處宣泄,夫子廟的監視工作是他在負責。
但無論是他安插在學子之中的眼線,還是安裝的偵查和監聽設備,都沒有發現任何一名疑似鴻鵠的成員進出過夫子廟。
他也不知道怎麼在突然之間,整座夫子廟的學子都成了鴻鵠的傀儡!
“老大!現在怎麼辦?”
夜叉抹了把臉上覆蓋的灰塵,令人窒息的熱浪將空氣煮的沸騰,讓他的嘴唇變得乾裂。
“要不要先撤?”
“放伱媽的屁,這裡是犬山城錦衣衛百戶所,我們往哪裡撤?”
“可這些都是夫子廟的學子”
“他們開槍的那一刻,就是敵人!”
範無咎虎吼一聲,抓起一把‘朵顏衛’翻身躍起,單腳踏著天台邊緣,槍口對準正在朝戶所衝來青色人潮,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砰!砰!砰!
震耳的槍聲猛然爆發,一顆顆子彈破風疾出,打在人體之上發出噗噗的悶響,鮮血混雜著碎骨噴濺開,濺得後麵的同伴一片血水。
範無咎的舉動如一顆火星投入了乾草垛中,霎時燃起燎原大火。
在剛才襲擊中仿佛被打的鴉雀無聲的西郊戶所,仿佛在一瞬被喚醒,開始展露自己的鋒利爪牙。
噴湧而出的子彈洪衝向前湧的青色浪潮,這些體魄孱弱的學子根本就無法抵抗彈雨的攢射,成片成片的倒下。
但讓犬山城錦衣衛眾人膽寒的是,是這些學子展現出的癲狂和悍不畏死。
沒有任何戰術動作,也沒有什麼分散推進,就這樣直愣愣的紮著堆,抱著團,口中吼著那被篡改的麵目全非的儒序經典,用自己的血肉當成盾牌向前推進。
渾然不在意眼前奪命的槍焰,還有腳下哀嚎的同窗。
不止如此,就連那被子彈掀翻,滿身碎肉的人,也還在試圖著掙紮起身。
“殺吧,殺的越多越好。”
站在屋舍頂端的鬆山麵露微笑,“沒有了這些星火,你們還怎麼燎原?”
“老大,怎麼辦?”
夜叉大聲呼喊著,揚手磕開打空的彈匣,還沒等他將新彈夾換上,一條紅光迎麵刺來,將半邊側臉燒的焦黑。
“要是把這些人殺光,咱們的麻煩不小啊!”
夜叉踏著屋沿的身軀巋然不動,任由龜裂碳化的皮膚撲簌簌落下。
眼前這一幕和當初棚戶區之時簡直如出一轍,甚至更加惡毒。
棚戶區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孤家寡人,一人身死,滿門皆滅。
但這些夫子廟的學子卻不同,他們很多還有家人親屬,一旦衝突的消息傳播出去,恐怕很快就有憤怒的百姓會彙聚而來。
屆時整個西郊戶所,恐怕都會被淹沒在暴怒的人群之中。
這一切仿佛鴻鵠是在刻意複刻當時的陷阱,讓犬山城錦衣衛在同一個地方再栽一個跟頭!
“等!”
範無咎神色冷峻,一臉肅殺,手中朵顏衛噴出的彈流沒有任何衰弱的跡象。
“等什麼?”
“等這些藏頭漏尾的雜種徹底浮出水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