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小花,真棒!”
李鈞按下眉眼,眼神複雜的看向左右拳骨上一副泛著青銅色澤的指虎。
在指虎的邊緣處,有一朵稚嫩筆觸刻印出的花朵。
剛才的那道雀躍的聲音正是從中傳出。
純進攻型墨甲,李花。
李鈞緩緩抬頭,虎視前方,繃緊的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意,“那咱叔侄兩今天”
“就先打扁他!”
李花接過話茬,像極了一個頭梳雙角,抱著雙臂,一臉憤懣跺腳的丫頭。
呼!
李鈞雙目冷色正濃,鼻間噴出兩條蒼白氣龍,隨手扯掉身上被肌肉撐裂的勁裝,嘴角笑意不變,卻帶上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怪不得從頭到尾沒見過你這個錦衣衛百戶,原來是躲在暗處,打著當黃雀的算盤。”
鬆山左手捏著斷臂,將錯位的骨頭一寸寸掰回原位,“以為殺了我的‘下三屍’,就能把我當成螳螂吃下?李鈞,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上一個像你這麼說話的人,死得很慘。”
李鈞轉動著肩頭,驚起一片哢哢脆響,“送你一句話,輸了就要認”
“挨打要立正!”
指虎中傳出一板一眼的清脆的童音。
“想不到臨走之前,還能有大禮送到門前。”
鬆山口中吐出一截猩紅的舌尖,舔舐著森白的牙齒,“殺了你,這次我可就不虧了!”
話音剛落,身形已經衝出,在原地留下一個泥土飛濺,草皮翻卷的深坑。
鬆山右手並指如刀橫斬而下,李鈞腳下不退反進,挾著指虎的左拳直接將鬆山砍來的手刀砸斷。
砰!
鬆山對被指虎撞得血肉糜爛的右手視若無睹,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他臉上獰笑不變,一直虛點地麵的左腳猛然離地而起,竟在手刀落空的瞬間補上一記狠辣的膝撞。
明明是一名農序,打法卻異常凶悍暴力,上來便是一副以傷換傷的凶狠模樣!
可惜他的這些盤算,早就被李鈞全部洞悉。
沒有任何猶豫,李鈞弓步沉身,右手曲臂成肘,如一柄重錘砸在鬆山的膝蓋髕骨上,將這記膝撞硬生生砸的後蕩落地。
“和我近身搏殺,想換傷拚恢複?鬆山,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李鈞以同樣的話語回敬鬆山,身軀向前一進,兩臂順勢纏住鬆山的肩頭,壓著他的身軀撞向自己的膝蓋。
以跋扈回跋扈,以膝撞還膝撞。
冷眼旁觀了半個長夜,早就憋了滿腔怒氣的李鈞,在這一刻的凶悍暴烈更勝對方。
哢嚓。
鬆山橫擋胸前的左臂應聲斷裂,他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親手‘種植’出的強悍體魄,在李鈞麵前竟脆弱的如同紙糊一般。
局麵窘迫至極,鬆山一聲怒吼,後背的衣衫猛然撕裂,兩條粗壯的手臂自肩胛骨之下躥出,左右交擊,轟向李鈞的太陽穴。
農序五春帝令,除了三屍,還有四臂!
“花裡胡哨。”
李鈞一聲冷笑,雙臂輕描淡寫一架,擋住對方的反擊,手肘一翻,將鬆山的雙手夾在腋下,輕輕一抖。
錯骨分筋!
與此同時,李鈞身下右腿已經卷起風聲再次踏在鬆山的左腿膝蓋上!
連串的骨裂聲響中,鬆山左腳徹底被廢,身形不由自主向斷腿一側歪斜。
還沒等他從渾身彌漫的劇痛之中收攏心神,一隻纂刻著花朵的指虎已經在他的麵前不斷放大。
砰!
裹挾著八極勁力的拳頭所落之處,口鼻儘數塌陷。
不過轉瞬之間,鬆山被蹂躪的四臂儘斷,像一個破爛的口袋,朝著遠處急速拋飛。
李鈞腳下繃緊,正要發力追擊,一口氣碾死對方。
窮寇要追,乾死為止。
這才是和人動手搏殺真理。
可就在列缺伐步將要踏出之際,鬆山擴散的瞳孔重新縮成小點,塌陷的口鼻之中噴出大量的暗紅色鮮血。
李鈞前衝的身形戛然而止,下意識向後退開。
眼前拋灑的鮮血竟讓他沒來由生出一股吞噬的欲望,腹部咕鳴陣陣,似乎想要飽引血色的甘霖。
但與此同時,體內的基因卻也湧起一股強烈的排斥。
耳邊銅鎖瘋狂叩門,想要將李鈞恍惚的精神從這股口腹之欲中驚醒。
驀然間,血肉本能和基因意誌在李鈞的體內展開一場看不見的爭鬥。
“嘖嘖,你說你沒事跟他玩兒什麼單挑?真是想不開啊。”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鬨,鄒四九並不知道此刻李鈞體內發生的異常,斜靠著那柄巨大的繡春刀,懶洋洋道:“真以為靠著多長幾條手臂和幾塊肌肉,就以為獨行武序不過如此了?你們農序的人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都告訴你們彆往身體裡種那麼多膽子,膽氣多了不一定能夠包天,但一定能夠害死人啊。”
哢哢哢哢
摔落在泥地之中的鬆山肩頭左右的雙臂一陣扭動,本該徹底粉碎的左腿竟再次撐著他的身軀站了起來。
被指虎砸的糜爛的右手掌骨處血肉蠕動,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恢複如初。
農序五的強悍,在這一刻可見一斑。
鬆山明知李鈞是武序,卻還是選擇和他近身換傷的原因,也在此時展露無疑。
但詭異的是,鬆山身後兩條被李鈞分筋錯骨掰斷的兩條手臂,還有他塌陷的麵骨的恢複速度,卻慢了很多。
“你閉嘴,他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鬆山不堪其煩,橫眸掃向鄒四九,左右胸膛交替起伏,似乎有兩顆心臟在不用的腔室內接續跳動。
“行啊,那你接著打,我接著看。”
鄒四九嘿嘿一笑,揶揄道:“我還順便幫你算了一卦,你猜猜結果是什麼?”
“橫死當場啊!”
話音剛落,靜默不動的李鈞這一次當先而起,踏步如雷,前掠如電。
指虎撞出尖銳呼嘯,眉宇凝著冷冽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