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你們倆應該聽過吧?這些土著一個個骨子裡壞得很,有不少都在暗地裡和鴻鵠反軍勾肩搭背,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給他們充當眼線。”
“不過是剛剛束發的年紀,就敢端著槍跟我們這些戍衛當街火並。在成年之後,手段更是凶殘,抱著炸彈就往宣慰司衙門衝!金澤城,你們聽說過吧?那裡的衙門就被鴻鵠整個炸上了天,連負責新政的官員都被梟首示眾。”
“看你們倆這愣頭愣腦的樣子,就這麼直愣愣的過來,恐怕到時候連鴻鵠的影子都還沒看到,就被人一黑槍打死了。居然還敢妄想著進倭區來發財,真是人傻膽大。”
“這老頭比馬爺我還能絮叨,老子看著傻,是因為這張臉是假的好不好”
馬王爺麵色怪異的嘀咕了一句,挑著眼睛看向這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老戍衛,“我說這位老兄弟,咱們兄弟這兒還沒進城呢,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不行.”
“沒大沒小,誰是你兄弟。”
砰!
老戍衛勃然大怒,一巴掌糊在馬王爺額頭,將他打得愣在原位,良久沒有緩過神來。
“就老夫這年紀,不說讓你小子喊聲爺,叫聲叔總該綽綽有餘吧?”
“叔,現在的倭區真有這麼亂?”
李鈞憋著笑意,從善如流,對著老戍衛問道:“我在帝國本土可聽說過,倭區駐紮著整個帝國最精銳的錦衣衛,難道他們也對付不了鴻鵠?”
“再鋒利的刀,那也要找得到敵人才能有用啊。而且也不是每個地方的錦衣衛都”
老戍衛欲言又止,似乎不願意繼續多講,主動結束了話題。
“行了,你倆要是聽得懂話,現在就轉向去城外的車站,應該還能趕上最後一班攘夷號。”
李鈞窺見馬王爺額間皮膚有裂縫浮現,不動聲色的伸手按住他的肩頭。
“叔,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兄弟趕了這麼久的路才來到這裡,如果連城都沒進就打道回府,這要是傳回去未免也太丟人了一些。您就放我們進去吧,如果形勢真像你說的這麼嚴峻,我們就趕明天最早的一班車離開。”
老戍衛聽到李鈞的話,知道再勸下去也是無用,將那兩份良民證丟給李鈞,意興闌珊的揮手放行,轉身走向下一輛車。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車輪壓著前車留下的痕跡,從濃稠的夜色中駛入璀璨的燈火。
李鈞右臂搭在車窗上,凝視著兩側鱗次櫛比的霓虹招牌,還有那些在頭頂不斷循環重複著固定動作的宣傳投影。
腳步匆匆的工奴,暗巷中徘徊的流鶯,人聲鼎沸的酒肆,燈火搖曳的夜場
袒露著兩條械臂的壯漢在街上一步三搖晃,兜售黃粱夢境的小販儘是攢動的人頭和交織著欲望的眼眸.
繁華如出一轍,李鈞卻看的津津有味,連同盤腿坐在他頭上的李花亦是如此。
當然,如果沒有耳邊的聒噪聲,那就更好了。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老李你看到沒,他居然敢打我,還敢讓我叫他爺!”
李鈞一臉無奈,“彆人說的是叔。”
“叔也不行啊,馬爺我當年出來混的時候,那小子還在穿開襠褲呢,居然敢打我.”
馬王爺端著方向盤,口中罵罵咧咧,依舊沒從剛才挨的那一巴掌中回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