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黃粱夢境領域,皇室抱著兩成的權限,既不動也不用,就他娘死死的抱在懷裡,當成自己保命的砝碼。法家則拿著一成,勉強維持著整個大明律境的運行。”
牆壁上,一個個顏色各異的大字隨著蘇策的話音,不斷浮現。
“儒家拿了兩成,大頭用在了新東林書院上,在‘仕途’之外摸索出了‘治學’這一條新的晉升路子。剩下的部分用於朝廷各部司的運轉,當做帝國最後的遮羞布。”
“道序作為當年構建黃粱夢境的主力之一,手裡也拿著足足三成的權限,立下了白玉京。”
蘇策冷冷一笑,“至於剩下的兩成權限,被道序擺了一道的墨序和陰陽序兩家合起來算是一成,各自修了座‘東皇宮’和‘矩子堂’。”
“最後一成,則被分成了不知道多少份不成規模的零散權限,分散在其他的序列手中。”
鬼王達怔怔看著牆壁上那一個個錯落分布,大小不一的圓圈,眨了眨眼,總是覺得少了什麼東西,突然問道:“大人,不對啊,那些禿驢哪兒去了?”
“當初在建黃粱夢境的時候,佛序是想參與,但道序帶著墨家和陰陽,硬生生把他們攆下了車,一點好處都沒讓佛序撈到。”
鬼王達挑著眉毛:“佛序能答應?”
“答不答應,那可不是靠嘴皮來說,而是要用拳頭來說話的。”
蘇策笑意暢快:“這些大光頭們,那時候可沒能力再跟彆人動手了。”
鬼王達聞言,突然心頭一凜,隱約猜到了佛序無力再起爭端的原因,恐怕跟武序脫不了乾係。
“佛序的人被逼無奈,最後隻能自己玩自己的。”
蘇策噴出一口煙,扼腕歎息道:“結果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真另辟蹊徑搞了個黃粱佛國出來。真他娘的沒道理。”
一個‘佛’字出現在右邊,被一個方框框住,區彆於其他圓圈,自成一體。
至此,牆壁上再無新字出現,一副關於黃粱夢境權限的分布,亦或者是帝國內部各方勢力之間大致關係,完整的呈現於鬼王達麵前。
潔白如雪的‘儒’字位於最高處,俯瞰其他勢力。
‘道’居於左,‘佛’位於右。
朱明皇室和法家抱團取暖,在夾縫之中求生存。
其他諸如‘陰陽’‘墨’等,毫無疑問隻能呆在最下方。
無論是方框,還是圓圈,都不是固定不動,而是下方浮沉,躁動不安,似乎有虎視眈眈的意味在其中。
互為臂助,卻又彼此製衡。
“所以老鬼你彆看這次倭區四大公司殺了那麼多道序。但實際上,他們剝離出來的這點權限對於整個道序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蘇策冷笑道:“而且你真當道序的人會有這麼傻?自己失蹤了這麼多人,滿地都是線索,隨便動動腦子就會知道動手的人究竟藏在什麼地方,用得著如此大張旗鼓,滿帝國的到處找凶手?他們這場戲,演的有點太用力了。”
“所以大人您是覺得是白玉京在背後,有意放縱四大公司捕殺道序的人?”
鬼王達麵露驚駭:“為什麼?”
蘇策眉頭緊蹙,將手中的煙頭掐滅。
這一次,他沒有繼續點煙,而是從椅子中緩緩站起,於牆壁之前負手而立。
“他們恐怕也在等著這群倭寇把高天原修好啊,這個利用道序權限構築出來的永固夢境,根本逃不出白玉京的眼睛。而且那些被殺的道序,也給了他們最好的動手理由。”
蘇策沉聲道:“隻要白玉京吞了高天原,那就算是把手伸進倭區了啊。”
“他們這麼乾,有什麼好處?”
鬼王達依舊滿臉不解,在他看來,白玉京這麼做完全是毫無意義。
倭區相較於帝國本土的兩京一十三省來說,那就是一片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就算是作為培育基因的人口基本盤,也沒有太大的價值。
要不是新東林黨心血來潮,要在罪民區搞什麼新政,那帝國百姓能夠知道倭區的存在,恐怕隻會是通過各種關於鴻鵠襲擊的報道之中,在心裡為倭區打下一個‘鴻鵠巢穴’的標簽。
窮山惡水出刁民,合情合理。
但如果白玉京真就為了是為了惡心惡心新東林黨,就要犧牲這麼自己人的性命,那根本就是喪心病狂。
鬼王達咋舌道:“這幫牛鼻子不會真的修仙修到泯滅人性了吧?沒好處也殺?”
“不一定要對自己有好處,讓彆人沒好處就行了。”
蘇策麵露冷笑:“看來白玉京是不想讓新東林黨的那位老魁首再往前走一步啊”
“站住,這裡是錦衣衛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伱再往前一步,那就是格殺勿論!”
岡山城百戶所,值班的錦衣衛一臉謹慎的看著那道站在傘在的身影,手中的朵顏衛已經悄然抬起了槍口。
風雨如晦,雷光搖晃。
“兄弟我問一句,角木蛟現在在不在戶所裡?”
本以為不過是個走錯路人的錦衣衛,見對方居然喊出了自家百戶的名字,頓時心頭警鐘大作。
這段時間鴻鵠襲擊錦衣衛百戶所的事情,可不少見。
錦衣衛漢子雙腳微蹲,右手食指扣上扳機,冷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話音剛落,一點銀光於夜雨之中閃動,朝著錦衣衛漢子飛來。
砰!砰!砰!
槍聲雷動!
高度緊張的錦衣衛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但槍焰熄滅之後的一幕,卻讓他驀然愣在了原地。
隻見一具猙獰霸氣的黑色甲胄站在男人身後,盔中一枚獨眼紅的令人膽寒。
嘩啦
馬王爺雙臂一抖,扭曲變形的彈頭掉了一地。
“小兄弟,彆緊張,先看清楚是不是自己人再開槍啊。”
“自自己人?”
漢子結結巴巴,猛然低頭看向剛才落下自己麵前的那點銀光。
驀然,漢子瞳孔驟縮,落在自己腳邊的竟然是一塊錦衣衛令牌!
正麵朝上,寫著五個大字:犬山城,百戶。
“去問問角木蛟,是他下來,還是我上去。”
傘麵微抬,露出半張棱角分明的臉。
滿臉冷汗的錦衣衛漢子一把抄起地上的令牌,轉身撞開聽到槍聲敢來的同僚,朝著戶所內發足狂奔。
如果前段時大阪城的傳聞不是假話,那這位爺說的哪裡是什麼上去還是下去。
分明在問是找死,還是想活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