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張清律搭在腿上的右手緩緩抬起,原本僵立不動的利器隨之調轉鋒芒,衝天而起。
一陣密集的鏗鏘聲中,儘數刺入大殿穹頂的利器竟構築出一副和地麵如出一轍的八卦陣圖。
陽龍怔怔看著這一幕,臉上神色頹然。
“不愧是白玉京人仙第一位,我.”
陽龍話未說完,就被一聲壓抑的痛哼聲打斷。
他愕然看向聲音來處,隻見陽極張口吐出一截舌頭,胸前的衣襟上沾滿乳白色的仿生血液,回望過來的眼神卻是無比的淡漠。
“陽極無端挑釁同門師兄,該罰。”
陽龍不禁動容,徹骨的寒意頓時盤繞心頭,唇上的胡須微微顫動,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張清律抱拳道:“我,服了。”
低沉的聲音在殿內不斷回蕩,不斷往其他人的耳眼裡鑽去。
一旁的陳乞生麵無表情,隱在袖中的十指卻無端握緊成拳。
“都是同門師兄弟,沒有什麼服不服。我今天也不過是占了構築夢境的便宜罷了,如果換在師弟你的夢境裡,我恐怕也不是對手。”
“師兄你不用再說了,大家差距有多大,我心知肚明。接下來我所有的行動都聽從你的安排便是。”
陽龍抬手一擺,不再言語,宛如入定。
“陽龍師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不過我們該說的話還是說清楚。這件事蹊蹺的地方確實不少,所以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直到我經過多方打探後,確定了一個消息。”
張清律淡淡道:“這次閣皂山進入倭區的人爭奪機緣的人,全都已經身死道消了。”
“什麼?!”
不同的音色,卻是相同的驚愕。
眾人麵色震驚,不可思議的看向張清律。
身死道消這四個字,在道序之中也不止一層含義。
張清律用上這個詞,代表閣皂山的人不止是軀體死亡,就連兵解也都失敗了。
能夠代表龍虎山九部,在座的眾人也不是莽撞的雛兒,有了趙龍衍的前例,他們並沒有冒冒失失的開口追問,而是按捺著心頭的躁動,靜候張清律的後話。
“這件事,我也隻知道一個結果,具體的內容還是讓陽玄師弟告訴大家吧。”
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果然還是衝著我來了!
陳乞生心中冷笑連連,麵上淡定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彆人想殺我,我就殺了他們,就這麼簡單。”
“你殺的,還是犬山城錦衣衛殺的?陽玄你最好跟各位師兄弟把話說清楚了。”
此刻開口的赫然是剛才自斷舌頭的陽極,他嘴唇不動,聲音從體內傳出。
陽極此話一出,眾人眼眼中的驚駭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是濃濃不善。
原來是抱上了彆人的大腿啊,怪不得能殺得了閣皂山的人。
但如果是依靠外力,那也就沒有什麼好忌憚的了,難道他還敢讓倭區錦衣衛來對付自己人?
陽玄他沒這個膽子!
“陽玄師弟在進入倭區後,就加入了犬山城錦衣衛,成了一名特聘客卿。這一次全滅閣皂山道序,陽玄師弟立下的功勞可是我們這些人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啊。”
張清律語氣輕描淡寫,其他人看向陳乞生的眼神卻是一變再變。
誠然,倭區最大的機緣是那座‘高天原’,但擊殺或驅逐其他勢力的道序,對於講究弱肉強食的道門來說,同樣也是大功一件。
如今陳乞生依靠錦衣衛全滅的閣皂山,單憑這一點,一個道五毫無疑問是板上釘釘,甚至連白玉京人仙中的座次都能朝前挪動不少。
不過你陳乞生是吃飽喝足了,但我們這些人可還顆粒未進!
這場機緣爭奪本就困難重重,現在有地仙級彆的人物入境了,這下更是幾近絕望。
驀然間,陳乞生如坐針氈,巨大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陽玄師弟,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沒錯,你一個人惹的禍事,現在卻要殃及我們所有人,這是什麼道理?”
“我聽說,永樂宮的人在大阪城也栽在了犬山城錦衣衛的手裡,師弟你斬獲的功勞可不止是閣皂山啊,是不是該分潤一些給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