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街麵上巡邏的應天戍衛正準備拿下這囂張的飆車狂徒,就被身旁隊長伸手拉住,一巴掌糊在後腦勺上。
“你小子是瞎了眼了,還是靈竅被精蟲糊住了?沒看車駕上的標誌?劉家的專車你也敢攔,真是不知死活。”
就片刻耽擱,車輛已經消失在年輕戍衛的視線中。
嘴唇上胡須花白的戍衛隊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車輛遠去的方向,攏了攏身上的防彈布甲,衝著呲牙咧嘴的下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差點被你小子害死了。”
“多謝隊長,要不然我剛才就惹禍了。”
年輕戍衛此刻後知後覺,驚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對著隊長抱拳感謝。
“不過頭兒,這大白天的,劉家的車開這麼快乾什麼?”
剛剛逃過一劫的年輕戍衛轉眼就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問道。
戍衛隊長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十分謹慎的左右環顧了一圈,見街道上驚起的騷亂已經平息,索性拉著屬下鑽進了一條僻靜的斷頭胡同。
三兩腳將縮在角落裡蠕動的‘黃粱癮君子’踹醒攆走後,戍衛隊長又小心的將兩人頭盔上的記錄儀關閉。
等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徐徐說道:“劉家是誰,那可是咱們應天府的一等門閥之一,平日見做事最是講究四平八穩,波瀾不驚。今天這麼反常,車上的人肯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急事,你要是在這種時候衝撞了他們,那不是自己湊上去找死嗎?”
年輕戍衛恍然大悟,臉上不禁露出後怕的神情。
“你小子還是太嫩了,我告訴你,要想當好戍衛,特彆是咱們南直隸的戍衛,光會開槍可不行,更要學會看風向、分局勢、懂政策!”
“要是隻知道悶著頭橫衝直撞,即便是有一天你們家祖墳冒青煙,基因沸騰得就跟開鍋了一樣,僥幸晉升了兵序八,那在應天府裡頂多也是一個大號的螻蟻,說被人碾死就被人碾死了。”
隊長找了一處台階坐下,感歎道:“這其中的門道太多太深,你呀,還得多學學啊。”
年輕戍衛聞言趕忙湊近,躬著身子諂媚笑道:“那您老就多給我講講唄,免得小的我哪天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那些大人們。到時候我死了倒沒什麼,要是把隊長您給連累了,那我才是死一百回也贖不了罪啊。”
“死一百回,你以為你是道序啊?”
戍衛隊長冷笑連連,眯著眼睛瞥著對方。
年輕戍衛頓時心領神會,連忙從比甲樣式的防彈衣後麵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方盒遞了過去。
“前幾天突襲城南一個走私黑幫的時候,從他們倉庫裡搜出來的紙煙‘順天特醇’,一等一的上等貨。我特意截了一包下來,專門拿來孝敬您老人家。”
戍衛隊長眼前一亮,伸手將煙盒接過,嘴上卻冷哼一聲:“我也是看你小子會來事,這才提點你幾句。這些可都是前人拿命換來的經驗,放在旁人我是絕不可能告訴他。”
“那是那是,多謝隊長垂憐。”年輕戍衛點頭哈腰道。
隊長滿意一笑,將背上的槍械取了下來,扭動著身子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咳嗽了兩聲說道:“現在咱們帝國的頭等大事是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那當然知道了,罪民區新政嘛。”年輕戍衛點頭道:“前不久才有一批運送倭區勞工的船靠岸,我還去參與了秩序維護的。”
“你知道的這些,都隻是隻鱗片爪!”
戍衛隊長輕蔑道:“你以為朝廷費這麼大力氣把他們弄出來,真是來務工的?扯淡,你也不想想,咱們帝國本土要這麼多連明語都說不清的倭寇有什麼用?”
“這不是新政的目的嗎?我聽彆人說,這是為了釜底抽薪.”
“那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戍衛隊長冷笑道:“接下來要不了多久,這些倭寇青壯就會被送往其他的罪民區。”
“乾什麼?”
“扛槍,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