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新仇舊怨一並了結完)
第469章新仇舊怨一並了結完)
“晴秀!!!!”
聲如泣血,字字哀鳴。
城中暴起的那道衝天火柱,同樣在荒世烈的心頭炸開。
第一次,他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明智晴秀黃梁鬼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
荒世烈的心裡同樣也知道,在明智晴秀的背後有一隻黑手在操縱。
但這一切他並不在乎。
在外人眼中,甚至是在荒世家族內部,他荒世烈就是一個被美色蠱惑,甘願淪為傀儡的昏主。
所以在其他人慘死殆儘之後,陷入絕望之中的荒世冬童才會那般輕易被桑煙寺所控製。
但隻有荒世烈自己清楚,如果沒有明智晴秀的出現,他根本不可能有那口心氣能夠在黃天門的恐懼之下堅持在今天。
明智晴秀對他而言,是妻子,同樣也是母親。
是他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唯一寄托。
哀而心死,怒極失言。
荒世烈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猛然回望身前,沒有半點人性跡象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李鈞。
噗呲!
他頂身搶步,任由貫入體內的長槍從腰後破出,在四濺的鮮血之中,竟逆著槍杆逼近李鈞,生猛異常。
李鈞渾身汗毛陡然直立,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從尾椎一路竄上頭頂。沒有絲毫猶豫,李鈞手中按壓槍尾,抬腳直接踹向槍身,試圖借力挑起對手的身軀。
可手中紋絲不動的槍身,卻讓李鈞驀然生出一股凡人以肩挑山的無力。
咚!
荒世烈落拳砸向槍杆,一升一降,兩股截然相反的狂暴力量在槍身上肆意碰撞。
隻見哢嚓一聲清脆裂響,這杆五品長槍直接從中崩斷。
鋒利的碎片在兩人中間互相橫飛,撕甲破肉,刺入身軀。
慣性使然之下,李鈞的身形不受控製向後趔趄,狂暴的拳影卻已經悍然侵入他的視線。
黃天八技,拳術雷吟!
黃天八技,指技穿山!
黃天八技,掌法月斧!
荒世烈已成瘋魔,飆升的拳速讓他看起來恍若背生六臂,攻勢如黑雲傾軋,拔寨摧城。
一顆心彆無他念,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光這座城市裡的所有人,為明智晴秀殉葬!
而這場隻為複仇的屠殺,李鈞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基因的尖呼,嗩呐的狂音,心臟的雷鳴,鮮血的浪嘯.
這一刻,李鈞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是興奮、是瘋狂、是躁動、是狂熱,唯獨沒有恐懼,自然也就沒有逃避!
生死之間,再沒有陰謀詭計,也無關恩仇利弊。
隻有獨行直麵門派,武序對武序!
李鈞眼中匪焰與身上甲胄同燃,一路獨行的狠勁在此刻沸反盈天,隻見他右腳掌劇烈蹬地,強行止住向後趔趄的身體,脊背微躬,拉開對功的架勢。
雷吟對八極、月斧對分筋,穿山破海硬撼見龍卸甲!
九層蟄官駕馭龍虎,交手黃天門爆發武學蒼狗!
分藏兩具軀體之內的五臟六腑焚煮鮮血,洞見五神搏殺黃天內力。
虎豹撕咬,龍虎盤纏!
基因的針鋒相對,讓李鈞和荒世烈都選擇了最直接的打法,相對而立,放手對轟。
此時在他們的腦海中,沒有什麼殺敵一千自傷八百。隻有敵方死絕,獨贏兩百!
野蠻粗獷的拳對拳,赤裸暴戾的血見血。
交鋒不過瞬息,兩人已經互換上百拳,潑灑的鮮血被龜裂的大地儘數吞沒。
頭頂上,明月藏雲,眾星斂光,已經不忍再看,或者是不敢再看這場慘烈的搏殺。
一片漆黑的天保山頂,令人鮮血沸騰的戰音戛然而止,緊跟著一聲沉悶至極的聲響陡然傳出。
砰!
李鈞身軀高高拋飛了出去,口鼻溢血,上半身甲胄支離破碎。
急促的風聲在他身後響起,那是馬王爺在控製著為數不多還能運轉的部件噴出湍急氣流,竭力緩解他身上裹挾的巨大衝擊力。
李鈞重重摔在地麵上,脊背在山體地麵犁出一條深深溝壑,直到將一塊巨大山岩撞成碎石,這才堪堪停下。
脫力的雙手不受控製的顫抖,扭曲的拳鋒已是一片森森白骨,彌漫的裂紋中鑲嵌著被打成齏粉的甲胄碎屑。
李鈞萁坐在地,頭顱低垂,一口再無吞咽不下去的鮮血直直噴在身前。
“真他媽的疼啊!”
紅眼依舊還在武夫眉間,但其中散發出的光芒卻已經黯淡無比,慢慢傳出馬王爺因痛苦而顫抖的聲音。
“喂,老李,你死了沒?你要是死了馬爺我可就投降了啊。”
片刻的寂靜之後,一個虛弱的笑聲響起:“老馬你就是這麼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的?”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馬王爺懸起的心終於落地,打趣笑道:“行走江湖,能屈能伸那才是真道理,你小子可還嫩了點。再說了,馬爺我這輩子就算要死,那也隻會死於萬千美婦求我不得的怨憎中,怎麼可能死在這看不見、摸不到的江湖義氣上?”
“這麼說,那今天是不能死了?”
“這還用說,必須的啊!”
“哈哈.”
李鈞臉上笑意剛起,立刻就被壓抑的悶哼聲取代。
五臟內湧起的劇痛,讓他口鼻間流轉的龍虎精氣變得稀薄無比。呼吸也變得灼熱滾燙,每一口吞讓渾身肌肉不住痙攣。
各種爆發性武學的長時間開啟,已經讓李鈞的體魄已經到達了極限。
李鈞抬手摸了摸胸口破爛的衣衫,在內襯的口袋中,曾經放著一塊類似平安鎖的物件。
能夠抵擋序四的致命一擊。
這是陳乞生給他的買命錢,此刻也徹底碎成了粉末。
就在剛才,荒世烈最後一拳落在李鈞心口的瞬間,是馬王爺在千鈞一發之際激活了這件道械,成功保下了李鈞的命。
“既然不能死,那咱們今兒就不死。”
紅眼之中響起沙啞笑音:“是時候該結束了,馬爺我的女人們可還在明鬼境裡嗷嗷待哺呢!”
呲!
五指插入地麵,李鈞撐著膝蓋搖晃著站了起來。
十丈開外,荒世烈靜靜屹立,他並非狂傲到不屑去追窮寇,而是不能。
腹部被長槍貫穿的傷口血流不止,曾經覆滿身體的鬼神刺青已經隨著融化的皮膚而儘數消弭,取而代之是密密麻麻分明的拳印。
正是因為他的‘鬼身’在佛國之中被破,所以在剛才的站立對攻之中喪失了體魄優勢,同樣身受重傷。
雖然不至於油儘燈枯,但也到了強弩之末。
看著再次起身的李鈞,荒世烈沒有疑惑對方為什麼會沒死,空洞的眼眸中隻有依舊沸騰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