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頻率和幅度遠比這些人強的多。
像這種如此輕微的動作,證明這些人體內的血精已經不剩幾滴,快被榨乾了。
王旗收回自己輕蔑的目光,小心客氣的拒絕了再次靠上來兜售商品的遊販,挪動著腳步,找了個相對來說不那麼擁擠的位置,靜靜等著地龍進站。
他這次的目的地是善和坊,聽說那裡有很多的墨序作坊和工作室正在招收‘家工’,待遇比起最低級的‘工奴’要好上少一些,不光有可觀的報酬,而且還提供食宿。
不過對應的,‘家工’的招收門檻也要比‘工奴’高,通常需要應聘者有一技之長。
王旗雖然目前連第三條腿都算不上出類拔萃的長,但他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對金屬那種莫名的親近感。
或許自己可能就是製造行業萬中無一的天才,一塊稍加雕琢就能成為大材的璞玉。
月台前突然刮起縷縷冷風,吹動王旗垂在眼前的油膩頭發。
這是地龍即將進站的標誌。
王旗深吸一口氣,兩條手臂在護住身前背包的同時,朝著兩側張開手肘,牢牢卡住自己當前的位置。
隨著外形酷似巨龍的鋼鐵列車緩緩滑停,在車門打開的瞬間,站在候車人群最前方的王旗隻是微微放鬆腳步肌肉,就被身後的人群直接推進了車廂。
王旗眼疾腳快,一步便搶到了座位。
月台上的人群像是歸巢的螞蟻,不多時便全部擠進了這座逼仄的蟻巢。
短暫卻劇烈的甩動之後,地龍開始朝著下一個站點出發。
王旗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趁著這個間隙打個瞌睡,而是透過麵前人群的縫隙,悄悄看向坐在對麵的男人。
他總感覺,對方也在看著自己。
感覺到王旗那雙充滿警惕的目光,李鈞對他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十分和善的微笑。
可對方卻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倉惶挪開眼神,闔起眼睛假寐。
“這個人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啊,連一個從序者都不是,兼愛所監視他乾什麼?”
李鈞側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輕聲問道。
麵如古銅,唇留短須,氣質沉穩,赫然正是中部分院兼愛所重案十室的室長,秦戈。
“我也不知道。”
秦戈歎了口氣:“秦戈的記憶裡也沒有太多關於對方的情報,隻知道監視的任務來自他的頂頭上司,兼愛所重案部門的負責人,榮麓。”
“難道他真有什麼過人之處,我看不出來?”李鈞聞言眉頭一挑。
“以鄒爺我多年頂人身份,幫人乾活的經驗來看,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秦戈的權限不夠,沒資格知曉其中的隱秘。要麼就是這個人本來就沒什麼特彆的地方,隻不過是跟某些重要人物有過接觸,所以才會被兼愛所盯上。”
秦戈,或者說是鄒四九皺了皺眉,緩緩道:“不過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低,但也不排除那些打鐵心腸歹毒,喜歡玩‘寧殺錯不放過’那一套。”
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乾。
這是李鈞一貫的做事方法,連鄒四九暫時都摸到頭緒,他就更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心思了。
“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換了個馬甲?”
李鈞從頭到腳掃了鄒四九一眼,打趣問道。
“昨晚。”
鄒四九繃著一張臉,回答的語氣十分生硬。
“為什麼?那個女人的身份太低了,不好用?”
鄒四九哼了一聲,沒好氣道:“彆說了,那女人的褲腰帶是真的鬆,我懷疑她就是一路睡進的兼愛所。要是繼續用她的身份,鄒爺我遲早要貞潔不保!”
“所以昨晚你”李鈞拉長了語調。
鄒四九斜了他一眼,冷聲道:“我要是真挨了背槍,你覺得兼愛所還能像現在這麼平靜?”
“也對,我們鄒爺什麼人,誰要是敢捅他一槍,至少也得是滿門抄斬、血流成河。”
李鈞一臉壞笑,看得鄒四九心頭一陣火氣。
“還能不能聊了?不聊就下車。”
“行行行,說正事。”
見鄒四九處於暴走的邊緣,李鈞也不再繼續跟他開玩笑,坐正身體的同時,順道掃了一眼對麵的王旗。
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看似已經入睡的王旗,實則渾身肌肉繃緊,一隻手伸進了背包之中。
隻要感覺到自己有任何異樣,對方恐怕會毫不猶豫衝著自己直接清空彈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