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挑了挑眉毛:“沒了?”
“有!我曾經聽劉典說過,徐海潮的背後還有一個勢力,那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李鈞眯著眼睛:“什麼勢力?”
“春秋會。”
吐出這三個字後,鄭繼之像是泄氣的皮球,癱坐在沙發之中。
“我說完了,不過這價應該也買不了我的命吧?”
李鈞沒有否認,眼神淡漠的點了點頭。
“確實,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為了求生。”
鄭繼之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一抹傲然,“我隻是想奉勸你一句,單衣快刀的匹夫之勇已經落時了,現在是儒序當家做主的時候。我的外甥劉典,他背後不止有劉家,還有一個更加龐大的春秋會,你根本動不了他!”
“而且你現在與虎謀皮,連自己都已經是岌岌可危了。你以為劉途為什麼能坐穩劉閥首位繼承人的位置?因為同室操戈這種事情他做的太多了。你不是他的第一把刀,隻是第一把刺進本官胸膛的刀,僅此而已!”
鄭繼之臉上青筋跳起,癱坐的身體竟逆著槍身拔起幾分。
“劉途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汙點,所以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他立刻就會向你動手。儒武兩序,水火不容,你不死,他就接不住閥主的位置!”
鄭繼之吼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先殺他,然後離開金陵城,遠走高飛!”
“鄭大人,你真是為了劉典費儘心思啊。”李鈞曲指輕彈槍身,“不過你還是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
“是什麼?”
掌心抵著長槍尾端。
李鈞壓著凶戾的眉眼,一字一頓:“是以命抵命!是趕儘殺絕!是他媽的有殺錯,無放過!”
錚!
長槍貫穿身軀,半截槍身沒入地麵。
胸口隻剩一個淋漓血洞的鄭繼之瞪大了雙眼,瞳孔深處的驚愕漸漸熄滅。
“求財不怕死,逐利不貪生,這個鄭繼之倒是個人物。”
鄒四九走到李鈞身邊,看著鄭繼之的屍體,神情感慨道:“還好儒序裡麵這種人不多,要不然咱們可就麻煩了。”
“這種人要是真多了,儒序恐怕也坐不上今天的位置。”
“什麼意思?”鄒四九一愣。
“人人牽繩,誰來當狗?”
李鈞站起身來,拍了拍鄒四九的肩膀,說道:“接下來交給你了。”
“喂,你求人辦事,連個‘您’字都不說?”
鄒四九衝著李鈞漸行漸遠的背影嚷嚷了一聲,自語道:“等著吧,遲早要你親口喊我一聲‘爺’。”
“不過.這孫子的命有點邪乎啊,當他的長輩好像有點”
鄒四九渾身莫名一顫,趕緊搖了搖頭甩開腦子裡的想法,掏出一張類似麵具的東西蓋在臉上,五指按捏。
再放下手時,他已經重新當回秦戈。
“你是怎麼知道這種地方的?”
匆匆帶人趕來的韓驤,看著這間橫屍遍野的秘密宴場,以及正坐在案幾上悠閒喝酒的鄒四九,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來了啊?都是好東西啊,要不要來一杯?”
鄒四九抬起一張泛紅的臉,舉起手中的酒瓶,對著韓驤笑道。
“沒興趣。”
韓驤繃著臉著,語氣不善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有什麼奇怪的?”
鄒四九聳了聳肩膀,嬉笑道:“金陵城魚龍混雜,龍虎並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些儒序的門閥向來是來者不拒,安插幾個奸細進去豈不是易如反掌?”
“放屁,什麼奸細能夠探查到這麼隱秘的地方?秦戈,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的奸細就是金陵戶部的官員吧?”
“韓驤,你說話最好給我注意點。”
鄒四九摔杯而起,怒道:“老子今天把這個情報告訴你,是看來榮大人的麵子,真心實意跟你合作,不是讓你來找茬的!”
“什麼麵子?”
向來就看秦戈不爽的韓驤聞言,滿臉鄙夷道:“我看你這個廢物是惹上了麻煩,所以想讓我來幫你擦屁股吧!”
“你這雙眼睛要是不好用,就找個課題組幫你換雙新的,這個錢我來出。”
鄒四九轉身指著那杆插在地上的長槍,吼道:“這些人是誰殺的,你他媽的看不出來?”
此話一出,因為各自主管爭吵而劍拔弩張的兼愛院重案室調查人員紛紛轉頭看向韓驤。
隻見韓驤此刻眉頭緊皺,看著那把長槍,麵露思索。
鄒四九見狀冷笑道:“彆裝模做樣了,殺人的就是李鈞,不會是其他人。”
“你憑什麼能斷定他?”
韓驤身上的火氣刹那間消弭無蹤,整個人瞬間變得冷靜下來。
“這間隱秘宴場的主人是金陵戶部右侍郎鄭繼之,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劉閥劉典的親娘舅!有這層身份在,李鈞殺他豈不是再正常不過?”
“那其他屍體的傷勢是怎麼回事?”
韓驤的觀察極為仔細:“應該還有一個人和他一起殺人.”
“你這不是廢話嗎?”
鄒四九此刻的態度異常跋扈:“李鈞可不是什麼孤家寡人。鄒四九,這個名字聽過沒?”
“沒聽過。”
韓驤麵無表情道:“這次是秦室長你消息靈通,我會跟榮大人如實稟報。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你繼續參與了,九室!”
“在。”
跟隨韓驤而來的人手齊聲應道。
“韓驤你是不是腦袋發昏了?我通知你來,是想讓你知道李鈞這次進入金陵的目的是找劉家的麻煩,秦淮河地龍站的事情應該隻是意外。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聯名向榮大人稟明事實,請大人暫時放棄追蹤李鈞,免得引火燒身!”
鄒四九怒道:“現在我們不是鷸蚌,而是漁翁。你懂不懂?”
“我知道你怕死,所以我讓你滾遠點,不要在這裡礙事。”
韓驤根本不用正眼去看鄒四九,徑直走向那杆長槍。
嗯,對,就是要這麼拽。
你要是不拽,我怎麼讓你來當反派,我來當好人?
“韓驤你什麼意思?”
鄒四九裝作就要邁步跟上,一名九室的墨序立刻橫臂當在他身前。
“請吧,秦大人。我們九室要做事了,麻煩讓您和您手下的兄弟們讓一讓。”
啪!
巴掌扇臉,聲音清脆。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還輪不到你跟我說話。”
鄒四九一手叉腰,一手戟指韓驤。
“韓驤,你是想搶功,還是想抗命?!”
一眾十室的調查人員怔怔的看著自己的上司,表情震驚。
咱們的頭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