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門淬煉武學瞬間開啟。
哢嚓
剛剛萌生的佛國寸寸破裂,一點寒光卻在即將消散的翠綠之中突然暴起!
李鈞似乎早有預料,在寒光初顯之時便微微側頭。
毫厘之間,一把白骨長刀貼著他的耳邊呼嘯刺過。
“拚湊一身臭肉和爛根,原來這才就是你們農序的真麵目啊。”
看著麵前顯露跋扈神情的獨行武夫,鄭鋤平靜的目光終見驚色。
原來剛才的一切,不過隻是對方的試探和忍讓。
沒有絲毫猶豫,見勢不對的鄭鋤果斷選擇抽身後退。
可他的右腳剛剛撤開半步,抬腳的腳掌還未落下,一股強橫力量卻生生拽停了他的身形。
噗通!
照膽長槍脫手掉落,落入血色湖泊之中。
李鈞左手五指扣著骨長刀身,一張沒有任何裝飾的暗金麵甲從額頭處無聲滑落,覆上他的麵容。
每殺一個新的序列,先摸清對方的底細,這是李鈞一貫的優良習慣。
目的是以後再碰上,能殺的利落順手。
現在看的差不多,那就該動真格的了。
刹那間,鄭鋤慘白的瞳孔收縮成針芒,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席卷全身!
本就是臂骨延展的骨刀哢嚓一聲自行崩斷,脫開桎梏的鄭鋤還未落下腳跟,狂暴的拳影卻已經撞入他的視線!
食龍虎,龍虎齊至!
蟄官法,十成全開!
倉廩技,十成全開!
鄭鋤俊美的五官因驚恐而扭曲變形,口中躥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兩條雙臂倉惶並攏,擋在麵前。
砰!
拳臂碰撞處炸開一聲尖銳音爆。
鄭鋤身體貼著血液湖泊向後倒飛,一身肆虐激蕩的鋒銳勁力如刀切開粘稠的湖麵。
因為震蕩而渙散的意識還未重新凝聚,一道黑紅雷霆已經乍現鄭鋤身側!
一道鞭腿重重掃在腰間,鄭鋤身影高高拋起,口中噴出一股黑臭的血液,上半身的骨甲支離破碎。
李鈞再次於原地消失,於高空之上閃現,迎著鄭鋤拋起的身影又是一拳貫下。
“獨行又如何,我的軀體同樣也是武序!”
接連遭到重擊的鄭鋤似乎還有餘力,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渾身血肉繃緊,強行淩空擰身,肩背展開,迎空一拳轟出。
砰!
兩拳碰撞,高下立判。
鄭鋤的手臂從拳鋒處開始碎裂,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利刃寸寸剮過,撕成絲絲縷縷的碎肉,整條手臂隻剩下森然白骨。
沒等他明白自己的身軀為何在李鈞麵前如同紙糊般脆弱,暴烈的拳影已經將他全身籠罩。
鄭鋤的身軀像是狂風中擺動的野草,沉悶短促的落拳聲響連成一片,最後彙聚成一聲暴響。
隨著一道圓形氣浪在他身後炸開,鄭鋤的身影凝成一線,射入地麵。
轟!
這一次,在地麵上張開懷抱的血肉田畝再無法為它的主人卸力。
在一聲巨響中,鄭鋤落點處炸起漫天血雨,被徹底撕碎的血肉田畝終於露出其下覆蓋的真實土層。
李鈞緩緩落在深坑邊緣,他並沒有著急痛下殺手,而是冷漠的看著坑中單膝跪地的因果城主。
“你們社稷其他的實驗場在什麼地方,全部說出來,你可以得個痛快的死法。”
之前屹立高塔之上,恍如鬼神般的雄壯軀體,此刻在李鈞的摧殘下,似乎已經了崩潰的邊緣。
腹部的道基淪為腐肉掉落,眉心中的慧根化為血水,肌肉在此起彼伏的劈啪聲中根根斷裂。
特彆是那條橫呈腰間,連接兩具武序屍體的連接線,赫然已經撕裂錯位,隨時可能從中崩裂。
“在毅宗皇帝劃定的‘三教九流’,總共十二條主要序列之中,你們武序是當之無愧的近戰霸主。現在看來,獨行的強度還要遠遠強於門派。能夠在衰敗到如此地步的時候,產生如此令人驚豔的變化,堪稱是一個奇跡.”
鄭鋤用僅存的左手撐著膝蓋,勉強搖晃起身。
如今他糜爛塌陷的五官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僅剩一隻的獨眼卻透露出異常平靜的目光。
“我這具身體以兩名武序四的屍體為基礎框架,容納了四顆序四道基金丹,兩根序四慧根,耗費了整個因果城十年的積累。”
“可惜的是,雖然做到了彼此同生共存,卻始終無法誕生出基因中攜帶的武學、術法和神通。而且在受創之後,崩潰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預料。否則的話,即便你是獨行序四,我今天不會輸得這麼容易。”
鄭鋤挺起腰背,軀體已經崩解小半,湧出的血水已經沒過小腿。
“不過,你們獨行武序的缺陷同樣很明顯。
鄭鋤半點沒有將死的情緒,反而如同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農,分析著不同種子的優劣。
“你的精神意誌隻能用於壓製對手和抵抗外在的入侵,在對上佛、道、陰陽這類以精神力為主的序列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能夠有效阻止對手逃生的能力。”
“包括你身上這具三品墨甲中的明鬼,他同樣也不擅長。他們這種以吞噬方式晉升的產物,連種子都算不上。”
“你覺得你今天能跑?”李鈞冷冷開口。
鄭鋤不置可否,可傳出的淡淡笑聲,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要想在一座成熟的農場之中,殺死一個真正的農序,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很明顯,你不是其中之人,所以你的問題,我根本沒有必要回答你。”
鄭鋤笑道:“雖然你毀了我的因果城,打爛了我這具珍貴的實驗身,但我還是願意代替‘社稷’向你發出邀請。”
“薪主李鈞,隻要你願意與我們合作,共同探索血肉的極限,當血肉田畝中生出能夠完美容納十二條序列的軀體的時候,整個大明帝國將再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實力不行,口氣倒是不小。你說這些話之前,應該先問問旁邊那個張家兒子,看他爹答不答應你們天下無敵?”
馬王爺不屑罵道。
“張峰嶽同樣是一顆獨一無二的種子,他的腦子一直是我們渴望得到的珍寶。”
鄭鋤說道:“不過我相信這一天遲早會到。除非張峰嶽真的能夠做到鎮壓天下,順利晉升序一,否則他總有一天也會種在我們的田地裡。要不然等待他的,隻有塵歸塵,土歸土。”
錚!
照膽長槍破湖飛出,化作一道流光,落入李鈞的手中。
對於這種嘴硬的,李鈞有他的應付辦法。
“多餘的思想和感情隻會阻礙從序者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在這一點上,已經消亡的老派道序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反倒是新派道序倒是走出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感覺到李鈞身上刺骨的殺意,鄭鋤惋惜的搖了搖頭。
“李鈞,如果你拒絕了我們。要不了多久,你便會後悔莫及。”
“沒有我們的幫助,你如何在這條沒有前人的道路上,再向前走出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