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拿出命令,讓護士交給老兵。
護士拿起命令看了起來:“這命令是殘缺的,具體的內容是什麼也不知道!”
排長固執地道:“可這是命令!”
他把駁殼槍交給護士。
護士激動地道:“可這是給大人的命令!
排長虛弱地道:“現在隻有他們了!”
如果可以,他又怎麼會願意讓這一群孩子去執行命令?
可是,不是這些孩子要去參加戰爭,而是戰爭找上了他們。如果沒有入侵者發動戰爭,他們本不該如此。
護士表示:“他們還是孩子啊!”
排長回答:“可他們是軍隊的孩子!”
排長看著刺眼的陽光無奈地道:“本來我想自己去的!”
他還有話沒說完,可是他現在這樣,隻會拖累孩子們。
一邊是軍令如山,一邊是孩子們,他不能拖累孩子,於是他步履蹣跚地,拄著拐杖,迎著陽光,大吼一聲縱身一躍,跳下了長城!
“沿長城向西!”這是排長最後的吼聲!
公路旁,老兵帶著山炮和十歲半,成功埋伏了一輛日軍運輸車。
兩名鬼子被打死了,山炮上前查看,卻沒有注意到,車後的篷布裡麵,還隱藏著什麼東西啊。
影院內的觀眾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拉開篷布,山炮驚呆了。
原來是三名日本孩子,同為人類幼崽,可是他們卻對山炮他們充滿著敵意,一名日軍孩子,原地丟下一枚拉開了拉環的手榴彈,要玉石俱焚!
老兵果斷撿起手榴彈,用力地丟了出去。
他恨鬼子,戰友們,小號,文工團,草兒,傷兵他們都是因為這群鬼子而犧牲了。
他怎麼可能不恨他們?
這群侵略者來到我們的國家,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讓無數的草兒們,無數的文工團們,再也見不到媽媽,讓小號們,這些本該在教室裡麵大聲地讀著書的孩子們,流離失所。
讓他這樣的才十六歲的年紀卻已經成為了老兵,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群侵略者造成的。
可是老兵依然無法對孩子下手!
很多人說,戰爭對雙方的平民都是傷害,他們也是受害者。
可是,沒有人要求他們來華國,來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沒有人讓他們被傷害,這群日軍的孩子,同樣是孩子,可是,他們卻充滿了敵意。
這是孩子本應該有的麵目嗎?
不,不是的!
所以,他們無辜嗎?
老兵不知道,也許吧,如果他們在他們自己的國家,如果他們沒有踏入華國,也許他們是無辜的,可是他們來到這裡,他們真的是無辜的嗎?
但是老兵依然沒有對這三個敵人的孩子下手。
哪怕是在這個時候,老兵依然堅守紀律不殺俘虜和孩子!
影片沒有交代老兵他們怎麼處理這幾個日本孩子,可是大家都知道,老兵放了他們。
回到長城上,老兵從護士手上接過命令。
根據地就在北邊不遠處,可是他還是決定抬著最後一名傷員,繼續向西!
護士勸“老兵”放棄任務:“這又不是你們的命令。”
“老兵”摸了摸那張命令書:“可它傳到我手上了。”
最終在老兵的堅持下,僅剩下的兩個孩子和他,還有護士,抬著重傷的傷員,繼續向西。
老兵打開地圖,看到了地圖上標注的地方,地圖上這裡有個隧道,雖然不知道任務是什麼,但是老兵卻堅定地要在這裡打一場伏擊戰。
“老兵”帶著另一個孩子十歲半和護士上了伏擊戰場,他告訴“山炮”:“把你留下,是因為你個大,能背得動傷兵。”
老兵決定繼續埋雷,在這裡打鬼子一個伏擊。
水泥公路挖不動,他們隻能在公路旁邊挖坑埋雷。
再搬來石頭攔在公路中間,結果剛剛埋完一顆雷,鬼子的一輛運輸車就從隧道的另外一頭開了過來,後麵還跟著兩輛車子。
剩下的五顆雷還放在隧道口沒有來得及拿走!
護士問:“還打嗎?”
老兵表示:“雷炸了就撤!”
鬼子運輸車為了躲避公路中間的石頭,成功壓過雷區,地雷爆炸,老兵們本準備就此撤退。
結果十歲半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寶藏,成堆的大米!
他整個人失控一般地瘋狂地衝了上去,吃一口再拿袋子扒!
可是後麵的鬼子近了,他們對著十歲半瘋狂地開火。
他頂著子彈,一邊哭著,一邊卻依然繼續用力地扒米。
護士也上前幫忙,她知道為什麼十歲半會有這樣的執念,不止是因為餓怕了,更是因為草兒,因為文工團......
如果有米,草兒就不會被餓死,如果有米,文工團就不會出去找吃的,就不會沒有力氣爬上懸崖而摔下去。
所以,他哭著,迎著炮火子彈,卻依然不肯放棄繼續往袋子裡扒米!
老兵放下打光了子彈的槍,全力衝刺著跑了下去,
膝蓋中槍,就繼續爬,奮不顧身,一往無前!
他的身上的血在地上拖出來的血跡,就如同他的跑道,前方的地雷就是他的終點線。
兩個時空來回切換著。
一邊是塑膠跑道上,他拚命地全力衝刺,一邊是這戰場上,迎著敵人的炮火,他拖著兩條中槍的腿,繼續向前爬著!
塑膠跑道上,穿著乾淨的白色的運動服的他衝過了終點線,耳畔仿佛傳來了無數的歡呼聲,呐喊聲。
戰場上,老兵終於爬到了終點線,他把那剩下的幾顆地雷掛在了身上。
他站起身來,堵在了隧道口!
下一刻,他毅然決然地拉響了引線!
巨大的爆炸,讓老兵化作了烈火,燒儘了敵人。
炸毀了隧道!
作為一名軍人,他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最後的任務。
他是老兵,可是他隻有十六歲啊!
十六歲的我們在做什麼?
護士和十歲半轉頭,看到的隻有熊熊烈火,老兵犧牲了。
他用自己的生命化作了熊熊烈火,燃燒著每一個敵人。
在日軍從火中慘叫著跑出來的時候,畫外音響起。
“據日軍絕密文件記載,1942年11月8日10點,日軍第一特種部隊,秘密押送兩卡車的新研製的新型毒氣彈,在華國長城3號公路17公裡處發生爆炸,68名押送官兵無一生還,爆炸原因不明!”
十歲半搶到了一袋大米,護士拿到了一份醫療包,山炮看護著最後一名傷員,三人踏上了前往根據地的的路途!
長城上,兩個時空仿佛在這一瞬間交彙。
滿頭白發的老年護士和青年護士,在這裡進行了跨時空對話!
老年護士:“七十年了,還是在這兒!”
青年護士:“你又回到這兒了,你在找什麼?”
老年護士:“不知道。我隻覺得心裡還有個什麼事兒。也許該給他們立個碑。可他們沒有留下姓名,一個也沒有。我隻能刻上1=12。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傷員,是用12個孩子的生命換來的。”
青年護士:“名字,沒有意義。誰也記不住,也沒有必要記住。可,那個任務是什麼呢?”
老年護士:“不在於是什麼任務,重要的是,他們去完成了。隻是他們什麼也沒有留下來。”
青年護士:“可長城留下來了。”
是啊,人們總是容易忘記,如今的孩子又有幾個記得曾經的那場慘烈的戰爭?
又有幾個記得在戰爭之中犧牲了的那些英烈們?
而長城默默地記錄著一切!
這一次,最終活下了四個人。他們都沒有名字,隻有代號:三炮,十歲半,傷員,護士。
可是,他們依然在後麵的戰爭中,前三人都一一犧牲了。
山炮在1945年的一場戰役之中犧牲了,時年十七歲!
十歲半,在1949年4月的渡江戰役之中犧牲了,時年十七歲!
傷員於三個月後傷愈歸隊,一年後,在石村戰役中犧牲!
最終隻有護士活了下來,成為了人民教師。
電影結束了!
可是影院內卻一片靜謐!
良久之後,轟鳴般的掌聲才此起彼伏地響起。
而每一個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淚痕。
他們用力地鼓掌,用力地鼓掌,這掌聲不止是獻給電影,同時也是獻給那些在抗戰之中犧牲的無名的未成年戰士們。
是一個個小號,一個個文工團,一個個老兵,一個個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