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真沒瞎說。
因為有時候拍電影就是這樣。
一開始李易也想正常拍,可是有些戲如果真的不那麼弄的話,效果會差很多很多。
當然,他也承認,的確是這部電影的拍攝,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所以拍攝的時候,他雖然哪怕再急躁也很少大發脾氣,但是對電影的拍攝要求,對演員的要求卻更高了。
像陳問說的,爆破戲可以說隻是其中的縮影。
當然這一批演員也的確足夠敬業,足夠拚命,所以這才是最後電影能順利拍完的原因。
按照陳問的話說:“演員可以在電影裡體驗生死,這一部的角色犧牲了,下一部還可以重來,可是當年那些最可愛的人,受傷了就是真的受傷了,犧牲了就是真的犧牲了。
就算是那些活著回來的戰士,他們的心理創傷又有誰看得到?”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種心理,所以讓演員們更加的努力,更加的專注。
其實相比起其他演員來,陳問飾演的雷公的最後一場戲,就是雷公最後開著車引開標識彈的那一段,拍的條數太多他都數不過來了,因為開車時兩邊都有鏡頭,不能互相穿幫、又還要打光,所以反複調試,拍了一次又一次,也炸了一次又一次。
這還隻是拍戲,劇組用的並不是戰場上真實的彈藥,演員也一定都做好了最安全的防範措施,而且會提前熟悉哪裡有炸點、拍戲的時候可以躲過去,但真實的戰場呢?
那連天的炮火不長眼睛,是真的可以把人炸得血肉橫飛,你也不知道它們會從哪裡飛來,當年的戰士也不像現在拍戲一樣有那麼先進的安全措施和醫療手段……
所以一切的困難在真實的曆史麵前,真的隻是尋常!
時間很快地來到了九月二十九日。
《長津湖》終於要揭開廬山真麵目。
《長津湖》的首映禮將在這一天舉行。
這段時間,隨著《長津湖》的鋪天蓋地的宣傳,隨著海量的預告片的上線,隨著影迷們的熱議,可以說早就已經讓《長津湖》這部電影的期待值被拔升到了最高點。
首映禮被放在京城的軍事紀念館舉行。
早早地就有無數的影迷彙和媒體人聚在軍事紀念館外,《長津湖》的首映禮,以李易如今的身份地位,這部電影的首映禮,絕對堪稱是星光璀璨。
其實單純地這部電影本身的參演的明星演員,加起來就有幾十號人了。
更不用說來捧場的兩岸三地的明星們了。
《長津湖》的首映禮,還邀請來了許多親曆者們的後代們來觀影。
周和平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打小聽著爺爺講述這場戰役長大的周和平,可以說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期待這部電影。
國產戰爭片不少,主旋律電影更多,可是偏偏奇怪的是,這場大戰的題材的電影卻反而非常之少。
這更讓他對這部電影抱有極高的期待。
首映禮的采訪結束之後,電影正式開始放映,能容納兩千人的場館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影迷們翹首以盼的電影終於要露出廬山真麵目。
“李易導演作品!”
不知道為什麼很多李易的影迷看到這一行字,莫名地就對這部電影有了信心。
因為幾乎可以說標注上“李易導演作品”的電影,就沒有讓人失望過。
大銀幕上開始出現的第一幕畫麵,就讓人有些驚訝。
因為那是一副江南水鄉的夕陽景,美景如畫,鏡頭由遠及近,林雲斌飾演的伍千裡出現在鏡頭前,一身軍裝的伍千裡,臉上卻仿佛並沒有歸家的喜悅,有的隻是近鄉情怯,和一抹無法拭去的悲傷。
他緩緩地低下頭,鏡頭循著他的視線向下。
他的懷裡抱著一個壇子。
鏡頭之中,給出了這個壇子的正麵特寫。
這是一個骨灰壇,上麵貼著“革命烈士,伍百裡”!
讓觀眾一下子就知道了,這是伍千裡的哥哥伍百裡的骨灰。
江麵上,岸邊的綠樹倒影讓整個江麵仿佛成了一片綠色。
孤舟上,船夫問道:“你的罐罐裡裝的誰啊?”
伍千裡沉默了一下說:“我哥!”
迎麵駛來了另外一艘船,伍千裡掏出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吹了一聲,引得船上的江鳥一片叫喚。
突然“哐當!”一聲,掛在船頭的燈被砸碎了。
伍千裡下意識地掏出腰間彆著的手槍,做了個戰鬥迎敵的姿勢。
這是一個老兵的下意識的動作,是刻在骨子裡的。
結果下一刻,卻發現是虛驚一場,岸邊關小山飾演的伍萬裡正帶著一群熊孩子,奔跑著追趕著這艘船,用石頭不停地打向江中。
“伍萬裡,你個小砍頭的,回頭讓你爹收拾你!”
伍千裡的頓時就有些驚訝地看向岸邊那個被艄公稱作伍萬裡的大男孩。
影院內看過預告片,了解過這部電影的人都知道,那是伍千裡的弟弟,隻是他離家的時候,弟弟還太小,所以才認不得。
可是艄公的喊話,卻是讓他知道了,那就是他的弟弟伍萬裡!
“劉艄子,老子這一飛石專打你跟我爹告狀!”
那語氣,那表情,那走路的姿勢,活脫脫的就是熊孩子。
熊孩子伍萬裡,一個帥氣無比的動作,將小石頭朝著江麵上丟出,石頭在江麵上,打出了許多個水漂!
引得後麵的其他孩子們紛紛大聲叫好。
伍千裡看著熊孩子伍萬裡,臉上卻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的弟弟長大了啊!
艄公的船停下,伍千裡衝著伍萬裡招了招手:“伍萬裡,你過來!”
結果這熊孩子卻沒有認出伍千裡的身份,伸腳在地上一掃,濺起的飛石,讓伍千裡不得不伸手遮擋。
而伍萬裡卻趁著這個機會猛然衝了上去,抱住伍千裡的腰。
結果卻看到伍千裡的腰間彆著的手槍。
“有槍啊!嚇死老子了!”
伍萬裡說著,腳卻是一抬,朝著伍千裡踹了過去。
伍千裡躲開,緊緊地箍住伍萬裡,臉上卻是笑罵道:“下手還挺黑你啊!”
接著把伍萬裡像個陀螺一般地轉悠起來。
“想起點什麼沒有?”
伍萬裡這熊孩子卻掙紮地說:“放開我!”
隻是當伍千裡雙手把他的臉捏到了塊看著他喊了一句伍萬裡魂牽夢縈的熟悉的話來:“包子!我誰啊?”
熊孩子伍萬裡的臉上的凶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驚訝,最後卻都化作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