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們都知道。關鍵是,這種題材,這個故事,你有沒有興趣?”遊寧生說道。
“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在編劇方麵的能力大家都知道,老齊就是想把故事搬上熒幕,大銀幕也好,小熒屏也罷,都算是幫他圓一個夢吧。”遊寧生繼續說道。
“因為桃姐三個月前過世了,我答應過她,如果有機會會把他的故事搬上銀幕讓更多的人知道她。”齊林看著李易帶著些許的期待,說道。
李易沒有開口,而是看向慕晴。
慕晴點了點頭道:“這個故事我倒是挺感興趣的。”
“那太好了。”齊林連聲道。
齊林雖然也是編劇,身家也不低,但是想要投資這樣一部電影,卻還是很有難度的。
而且,他不可能隨隨便便地就小投一筆,然後拍出來,那樣的話,就不是圓夢了,而是糟蹋了這個故事。
雖然他也不指望李易會親自執導,但是慕晴感興趣的話,雖然慕晴的名氣不如李易,但是也不是什麼小導演,實力還是足夠讓人信服的。
關鍵是,她是李易的妻子,李易能不幫忙?
而隻要李易願意幫忙,那麼這部片子就不用擔心拍砸了。
“不過,歲月神偷就要開拍了,我怕是抽不出太多的時間,不過,我倒是有一點想法。我說一說,你們聽一聽,如果覺得可以的話,遊叔叔和齊生,你們兩位都是老編劇了,可以幫著把劇本做出來。”李易想了想說道。
“哦?你說說看。”遊寧生頓時眼睛一亮問道。
李易雖然導演的名氣更大,但是沒有人敢忽視他的編劇能力。
也就是因為他的導演方麵的能力太強,所以,反倒是讓他的編劇能力不起眼,可是誰都知道,劇本,劇本,一劇之本。
一部電影要拍好,固然導演很重要,但是編劇同樣的也很重要。
而李易的電影,或許有一些的確是導演能力的展現,但是也有不少電影,靠的是編劇的創意。
比如楚門的世界,可以說劇本創意是這部電影能獲得那麼大的成功的極為關鍵的東西。
“女傭五十年這個故事,太長,這個是我之前說過的,電影不可能容納這麼長篇幅的內容,而如果要把這個故事搬上大銀幕,那麼我們需要首先確定下來,主題是什麼?”李易想了想說道。
遊寧生和齊林都陷入了沉思。
慕晴也是黛眉微蹙。
的確,電影和電視劇不同。
電視劇可以有很大的篇幅,去講述一個人的幾十年的故事。
主題方麵往往其實並不需要那麼的明確。
可是電影不同,電影是濃縮的精華。
那麼必然要有一條主線,一個主題。
或者是親情,或者是愛情,或者是複仇等等。
“首先,我想問齊生,你認為,你和桃姐的情感是什麼樣的情感?母子情嗎?”李易問道。
齊林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好像也沒有到那個程度吧,隻是......我也有些說不好。”
“齊生你和桃姐的身份是屬主仆,那麼我認為,情亦屬主仆,我的想法是,可以探討關於正常人的情感,沒有拔高也沒有貶義,謹守分寸是最好的,也是最真實的。
如果我們拍出來的片子,真有人從中看出母子情來,那這部電影也就失敗了。”
眾人聽到都紛紛呢點頭。
或許有的家庭,傭人和主人可能的確有超乎主仆的情感,可是顯然在齊林的這個劇本,這個故事裡麵,並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
“首先我們要明白一點桃姐侍候了齊家數十年的老傭人,可以說是看著第二代的少爺齊生你長大成人。而她照顧你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同時你也習慣了有她的照顧!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麼齊生你也不會萌生把桃姐的故事寫下來的想法,那麼轉折點是在哪裡?齊生你是什麼時候決定把她的故事寫出來的?”李易又問道。
“大概是她中風了之後吧,我突然發現,過往習慣了被她伺候著,照顧著,可是卻一直都忽略了她的存在。”齊林開口道。
李易點了點頭道:“那麼要拍這個故事,同樣的我們也可以從這裡開始。”
“桃姐在齊生你的故事裡麵,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首先她應該是一個非常儘心儘責的女傭,她把主家的人已經當做親人來看待,把齊生你看做自己的孩子來對待,但是同時,她最可貴的一點是什麼呢?你們認為是什麼?”李易笑著問道。
“我想大概是因為她從來不曾渴求過什麼吧?”慕晴想了想說道。
“謹守本分?”遊寧生不確定地道。
“不錯,就是謹守本分,她從來沒有要求我們給予她太多的利益,關愛,以及地位,她始終都恪守自己是仆人,女傭的本分。”齊林點頭肯定地道。
李易笑了道:“我看到你的劇本裡麵寫著,她年老病倒之後,你把她送到養老院,並且給予了她很多幫助和照顧,可是桃姐其實不想麻煩你的對不對?”
“其實整個故事裡麵,情感方麵的波動都並不激烈,所以,我想這個故事,最好的處理方法應該是去澹化戲劇衝突,更多的去展現一些日常生活的一言一行、一茶一飯,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來白描桃姐的生老病死,並勾勒出齊生你們一家和老人院的眾生相。
有些故事不需要轟轟烈烈,因為平澹真實才更耐人尋味,也可以摻雜星星點點的詼諧細節,主仆之間的相處之道,我相信會讓觀眾在感動之餘不乏會心一笑。所以,主題方麵,我認為可以側重展現老人晚年生活的寂寞、病痛,這種平澹的真實,我認為才是這個故事最容易打動人的地方。你們覺得呢?”
“其實,齊生和桃姐的關係,和情感,我認為是很容易能夠引起大眾共鳴的,桃姐在世的時候,或者說在桃姐還能為你洗衣做飯,照顧你的時候,你其實反而並沒有想過,要為她做點什麼,反而是在桃姐患病,乃至離世後,才開始重新看待這段主仆情的。我想你很想拍這部電影,也有對桃姐的一份內疚在裡麵,有自贖的心理的對不對?”
“而這其實又何嘗不是我們如今的年輕人的一種寫照?在父母長輩身體還健康的時候,往往我們反而會忽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