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我老爸,他很忙的!”
伴隨著大耳牛的旁白,鏡頭給到了羅爸爸的工作上,他正在釘鞋底。
“整天低著頭,貓在鞋子後麵工作,有時候他趕貨,我好幾天都見不到他。”
羅爸爸穿著一件舊的起球的汗衫,正在削鞋底,他的胸口處,因為常年工作習慣,鏟鞋底的刀的刀柄頂著,一副都破了一個洞,破洞裡麵還有一個因為長年累月的工作而頂出來的一個圓形的疤痕。
“不過,不怕的,我每次見他,他還是我老爸!”
收音機裡傳來了一陣戲腔聲,羅爸爸的臉出現在鏡頭前,他的確一直低著頭做鞋,不過嘴裡卻會跟著收音機裡麵的聲音哼唱著。
外麵來了一個大人帶著三個小孩來買鞋:“喂,買鞋啊!”
羅賢飾演的角色,看起來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
羅爸爸頭也不抬,一邊繼續手上的活,一邊喊了一聲:“買鞋啊!喂!”
一個矯捷爽朗的女人,從巷內簡陋的廚灶處,快步走出來,她就是大耳牛的母親。
“買鞋啊,馬上來啊!”
“這三雙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這鞋子穿上,好神氣啊,小朋友!”
羅媽媽接下來的操作,詮釋了什麼叫做舌綻蓮花。
第一個鞋碼大的,她以“寬鞋緊襪”作為理由說合適。
第二個鞋碼偏小的,她又說這是美國名貴豬皮,彈性很好,會越穿越舒服。
第三個不大不小,那自然是最合適了。
雖然不太聰明的顧客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鬆也合適,緊也合適,合適也合適?”
“所以啊,全都合適,三雙全買了吧?一共十八塊半,都是街坊鄰居的,算你十八!”
成功的賣掉三雙皮鞋,雖然羅賢飾演的顧客有點懵,但是還是買下了三雙鞋。
“這是我老媽,她的嘴最厲害了,到醫院輪候啊,插隊取水啊,跟公交車司機砍價啊,她一出馬,啥事都合適!”大耳牛看著老媽賣鞋哄小朋友的樣子,咧嘴笑著旁白聲也如約地響起。
“所以我老媽有個外號叫,俠盜羅太太!”
這兩段對父母的介紹,通過七歲的小孩子天真的聲音來交代,通過大耳牛這樣的孩子的視角去看待身邊發生的事情。
七歲也是有寓意的,用一個沒有煩惱的孩童,以一種虛無主義的態度看待身邊發生的一切,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讓觀眾更容易融入電影之中,用一個不帶任何立場態度的角度去看待整個故事。
因為孩子的世界裡,本就沒有任何的預設立場,他們一直用天真的眼神去看待這個世界。
在小弟的眼中,他的父親永遠都是低著頭乾著自己的活,有時喜歡聽古老的他聽不懂的劇。在那個機器生產逐漸替代手工業的時代裡,他的父親依舊是純手工作業,在父親的身上始終保留這內地人踏實苦乾,固守本分的時代的影子。與古板的父親相比,他覺得他的母親是精明能乾又仗義的“俠盜羅太太”,母親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保持著一種樂觀向上的精神,一步難,一步佳;做人總要信。這不僅是羅太太做人的哲學也是那個時代下的內地人去港島打拚的精神哲學。
可以說,對於很多此時此刻在影院內的觀眾而言,羅爸爸,羅媽媽,不止是代表著他們本身,同時也代表著一個時代的人。
因為很多那個時候從內地來到港島的人,他們身上都有著類似的特點和精神。
都是從無到有埋頭苦乾,固守本分,這是很多港島從底層市民,乃至一些大人物,都曾經有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