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電影放映結束。
不出李易所料,這部電影,國內的觀眾反響可能不及《歲月神偷》,可是外國觀眾的反應卻要超出《歲月神偷》不少。
不要以為西方觀眾就是家庭情感很大條的粗人,尤其是在意大利這樣一個兒子永遠念叨媽媽做的麵條、爺爺時常成為鄰家小孩教父、對個西西裡老電影放映員都能無比懷念的細膩藝術國度。生活裡的互助互愛、親人間的噓寒問暖,其實或許本就是日常的一部分,隻不過在忙碌中暫被忽略,可當這一切洶湧於銀幕上時,沒有哪顆心還能繼續冷漠,沒有哪雙眼還能不幫助身體揮發水分。
其實《歲月神偷》這樣的電影,本來也同樣的在這裡能有不錯的反響,隻不過,因為《歲月神偷》港島獨特的那個時代的文化太過濃鬱,裡麵的很多元素,讓一些人有些雲裡霧裡,所以才會反應比較一般。
可是《桃姐》不同,雖然也是講述的港島的故事,但是更多的聚焦在老人,傭人這個群體。
對於很多外國人來說,他們的老齡化實際上比起港島,比起華國國內還要更加嚴重。
所以,反倒是能有更深刻的共鳴。
在《桃姐》展映開啟之後的幾場,幾乎是場場爆滿。
更有外國記者當場淚崩!
因為養老這個話題,放眼全世界都是大同的,甚至於可以說,外國這類的情況更突出。
或許在經濟上,外國的那些老人,他們會比港島那邊要好一些,可是在情感上卻缺失的太多了。
所以《桃姐》的場刊評分比《歲月神偷》要高不少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當然,《桃姐》的背景是港島,而且年代比之《歲月神偷》更近一些,所以,很多港島影評人,媒體人,對這部電影的感觸要更深刻一些。
畢竟,《歲月神偷》講述的是比較籠統的概念,感歎歲月,回憶往事。
如同一張張老照片一般,讓人噓唏,而《桃姐》更加貼近現實,貼近當下。
如果說《歲月神偷》裡麵的愛情,裡麵的羅家一家人的經曆,可能會讓一部分有著類似經曆的人,感慨萬分,情感上有很大的共鳴。
可是同樣的《歲月神偷》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獨屬於港島的往事。
可是《桃姐》不同,雖然講述的主角是傭人桃姐,可是實際上,延伸出來的東西卻是「老無所依」的話題。
而每個人都會老去,每個人都會有那樣的一天,那麼自然而然地對這部電影就會有更多的感觸。
《電影周刊》的主編,周清泉第一時間就寫了一篇感慨良多的影評發回了國內。
「《桃姐》——老無所依和安享晚年!」
「每一位老人都想能夠安享晚年,快樂度過人生的最後時光。
隨著老齡化越來越嚴重的大趨勢,養老這個話題也逐漸成為人們及其關注的話題。
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所依《桃姐》以其說講述的是傭人的晚年,倒不如說是在講述一個老有所依的故事。
對於老去的人們而言,晚年的時候,有子女陪伴左右,是讓人羨慕的事情。可是有很多老人因為種種原因不能享受這種待遇,隻能去養老院。
《桃姐》裡麵,老人院院長說,現在老人院開遍港島,和便利店一樣多。
這不得不說是社會的巨大的悲哀。
我們都明白,對於老人而言,如非實在沒辦法,沒有人願意去離開自己的子女住進老人院,每天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老人離開,仿佛在倒數著自己的生命,這是何等殘酷的事情。
《桃姐》這部電影我想之所以明明看起來很平澹的劇情,沒有刻意的扇情,沒有刻意地營造催淚的氛圍,卻依然讓觀影者潸然淚下,就是因為這部影片,讓人感受到愛的流動,也讓人看到了老人在養老院的孤獨與淒涼。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桃姐是家傭,在梁家做了60年。她一直把梁家的老老小小當成是自己的親人,儘心儘力照顧她們。
可以說,桃姐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梁家,她沒有結婚,沒有兒女,她從十三歲開始就在梁家當傭人,一直到六十年了,她做不動了,才卸下了傭人的活計!
她其實早就已經成為了梁家的一部分,梁家從上到下,對於桃姐都是那樣的親切,他們的每一個人成長的過程之中,都留下了桃姐的印記。
可因為桃姐沒有嫁人,沒有兒女,所以晚年後隻能住到養老院。
索性,她的晚年生活,至少還有羅傑的照顧,仿佛冬天裡出現的太陽,暖洋洋的。
她和羅傑的是主仆關係,但兩人的感情,情同母子,儘管在桃姐好的時候,她們之間似乎沒有太多的交流,可是多年下來,兩人都已經習慣了彼此,也許不是因為不想多交流,隻是因為彼此之間已然默契地超越了母子關係,羅傑的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桃姐都能明白。
桃姐沒生病之前,羅傑過得是大少爺的生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連簡單的洗衣機都不會用。
桃姐生病後,羅傑的生活突然就變得一團糟了,這才更讓他陡然關注起來,這個看著自己長大,這個陪伴了自己童年,陪伴了自己少年,青年的老人,原來早就已經刻進了他的所有記憶裡。
他開始笨拙地學著照顧桃姐,給她煲湯,儘管不是那麼好喝,帶她看電影首映,給她夾好魚肉放在碗裡。
他一有空就去看桃姐,陪她一起聊天。桃姐病重,桃姐坐在輪椅上,他推著曬太陽。
桃姐這一輩子沒有兒女,羅傑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讓桃姐在晚年彌補這個缺憾,因為桃姐把所有的愛,都給予了梁家。
所以最後他給桃姐養老送終,羅傑的姐姐自願支付桃姐百年之後的開支。
桃姐曾經照顧羅傑中風的奶奶,羅傑媽媽,照顧四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