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自言自語地有些抓狂地道:“我完全給搞糊塗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上帝啊,不,不,我不是祈求上帝。我是在跟自己說話,我連個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愛德華從床上下來,走到卡特床邊。
愛德華:“你醒著嗎?卡特,並不是隻有我在睡夢中又是咬牙又是放屁。”
說著他長長地沉默了一陣然後低聲道:“我害怕死!”
這是這個平時不可一世的大富豪愛德華
其實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無所畏懼。
接下來,又是如同之前那樣的鏡頭,愛德華推著他的輸液架走進衛生間,卡特推著他的輸液架走進衛生間
護士給兩人分彆發藥,似乎沒有任何區彆。
兩人偶爾也會一起玩牌,不過這一天,卻有些不同。
愛德華和卡特各自推著自己的輸液架在走廊裡走著。
愛德華突然問道:“你想到過自殺嗎?”
卡特有些驚訝:“自殺?老天,沒想過。”
愛德華點了點頭道:“我猜也是,
卡特有些不解:“什麼?”
愛德華解釋道:“這事有五個階段。”
卡特恍然道:“噢,否認、憤怒、讓步、抑鬱、認可。”
愛德華點頭:“你當然不會想到自殺,因為你現在是
卡特好奇地問:“那你是什麼階段?”
愛德華說:“我也是否認。”
卡特看著他說:“但已經想到了自殺。”
兩人依然接受著同樣的治療,有時候還要抽血,終於,護士摘掉了卡特的輸液架,卡特有些疑惑。
但是護士告訴他:“這些你都用不著了,
這個療程之後,就會知道他的結果了。
卡特繼續看有獎競答,不過這次他戴上了耳機,卡特聽著聲音,看著問題,然後自己回答,居然大多都是對的,這讓愛德華很好奇:“你一道題也沒錯過?”
“哪能啊,上周我就錯了一道!”
“你想過去現場參加競答嗎?”
“啊,那是人家的事。”
愛德華又打量了他一陣,也沉默了。
鏡頭轉換,這次是愛德華在看電視,他看的是棒球比賽,而卡特卻墊著一本打開的書在一張橫格紙上寫著什麼。
鏡頭給到了他寫的字上麵。
上麵抬頭寫著:未了的心願
1.親曆一場真正壯麗的事情。
2.純粹為了行善去幫助一個陌生的人。
醫生來宣告了愛德華的最後的時間,他還剩下六個月,幸運的話也許能有一年。
卡特也想知道自己的情況如何,但是愛德華的醫生並不是卡特的主治醫師。
愛德華用一直注視著電視機來做反應,他還讓醫生去拿卡特的病曆。
他的眼光慢慢從電視屏幕移開:他的生命即將完結的消息使他陷入沉思。
卡特儘力尋找著合適的話語
卡特:“愛德華”
愛德華沒有理會。沉默了一陣.
卡特的畫外音響起:“有人做過一項調查,詢問一千名受訪者,如果能夠預先知道自己確切的死期的話,他們是否願意知道。
霍林斯醫生走進來,一邊讀著病曆亂紙和藥瓶。一邊開始對卡特說話
卡特的畫外音繼續著:“結果百分之九十六的人說不願意。”
卡特毫無表情地聽著
卡特畫外音又道:“我一向大概是屬於那另外百分之四的吧。我覺得,如果能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去做你要做的事,這應該是一種解脫。”
他把正寫的那張紙揉成一團.
“可事到臨頭並不是這樣。”
他抬眼看看愛德華,愛德華也正扭著頭看他.
兩人對望了許久,命運宣判的那一刻,他倆表現出幾乎同樣的平靜,也壓抑著難以宣泄的悲傷。
在死亡麵前,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孤單一人還是家人眾多,都是一樣的平等。
卡特的那一張遺願清單,卻被愛德華撿到了。
愛德華小心地展開那個紙團,原來是卡特開出的一張“未了的心願”的單子。愛德華一條一條地看著那些準備實行的事情,忍不住暗暗失笑。
突然卡特的聲音傳來:“你在乾什麼呢?”
愛德華:“這是什麼?”
卡特:“把它還給我。”
愛德華重複地問:“這是什麼?”
卡特:“把它還給我。”
愛德華調侃:“我是從地上撿的,我又不知道它是國家機密。”
卡特歎了口氣:“我上大學一年級時的哲學教授規定我們做一種設想將來的練習,讓我們列出我們一生夢想要做的事情,直到.”
愛德華:“一直到你“咽氣”是吧?”
卡特卻說:“那時我想的是:“掙一百萬美元”、“當
這個時候愛德華卻攤開紙張念了起來:“純粹為了行善去幫助一個非親非故的人。”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到流出眼淚:“不是我挑剔,你這些都太不帶勁了。”
卡特:“是啊,這一切現在都毫無意義了。”
愛德華眼珠子轉了轉:“我倒不那樣認為。”
然後他拿起一支紅筆開始在卡特的心願旁邊寫出他的心願。
卡特從床上起身下來:“你在乾嘛?”
愛德華抬頭:“給你做一點小小的修改,僅此而已。我說,你就不想出去打個什麼球?玩玩什麼槍?找點樂子?”
卡特搖頭:“我可不想去玩槍,我想的是——你錯過的.”
愛德華問:“什麼叫“真正壯麗的事情”?”
卡特看著他:“你到過喜馬拉雅山嗎?”
愛德華自顧自地道:“弄輛福特“眼鏡蛇”飄飄也不賴。要麼高空跳傘怎麼樣?這回咱們有點開竅了。”
說著他又繼續往下寫。
卡特好奇:“有點開竅了嗎?讓我看看那個。”
卡特一把把那張紙從愛德華手裡奪下,滿臉怪相地看著愛德華在他寫得整整齊齊的幾條心願旁邊亂塗上去的字句。
““親吻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你有什麼辦法做到這點?”卡特一臉古怪地看向愛德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