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的突發狀況,醫生的悲觀預告,都讓愛德華明白,卡特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雖然在這之前,他和卡特都知道,他們剩下的時間很少了,可是當這一刻即將到來,卻依然還是讓愛德華難受不已。
看著躺在病床上,和之前判若兩人的卡特,愛德華問他有什麼能為他做的?
卡特隻是搖頭說沒有了。
但是愛德華知道,其實是有的!
愛德華跑了出去,讓維吉尼亞不要讓卡特離開,他打給了助理托馬斯,讓他搞定一件事。
同時又搞定了醫院,他要帶卡特離開這裡,去到一個地方。
觀眾都很好奇,愛德華要做什麼?
當然,同樣好奇的還有卡特和維吉尼亞,他們都以為愛德華瘋了。
畢竟卡特雖然還能動彈,但是卻早就已經不是之前那麼順暢了,他的生命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而這個時候,愛德華卻還要帶他出去。
不過當大家看到愛德華竟然帶著卡特來到他最喜歡看的那個電視節目“有獎競答”的錄製現場的時候,很多人都忍不住為愛德華點讚。
雖然這並不是在遺願清單上的內容,但是這卻是愛德華能為卡特做到的。
當卡特坐在節目裡麵,不再是在電視機前,他雖然病入膏肓,但是卻依然遊刃有餘,就如同維吉尼亞所說的那樣,他是真的真的很聰明!
其實結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夢想,一直不曾宣之於口的夢想,在愛德華這個老朋友的幫助下,實現了。
卡特在最後一刻,雖然倒下了,被送回醫院,但是那一刻他是滿足的。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足夠了。
卡特被剃光了頭,和愛德華之前一樣了。
愛德華笑著說:“剃光了頭,一下子給你減去十歲,我絕對不是說俏皮話。”
雖然他說的就是俏皮話。
卡特突然道:“把我的手包遞給我。”
愛德華把卡特的手包遞給他。卡特從包裡找出一張折著的打印紙,上麵是一條從網上下載的資料。
卡特問愛德華:“你還在喝那個鬼咖啡嗎?”
愛德華有些疑惑:“怎麼?”
卡特把那張紙遞給愛德華。
卡特說道:“我一直帶在身邊,準備在再見到你的時候給你,你讀讀吧。”
愛德華讀了起來:“麝香貓咖啡是世界上最昂貴的咖啡,不過在有些人看來,卻屬不可思議之物。在出產這種咖啡豆的蘇門答臘農村,有一種原產非洲的樹棲野貓。野貓吃下豆子,經過消化後排泄出來。農民把貓糞收集起來加工成咖啡豆,這實際上是豆子與野貓消化液的混合物,因而具有一種獨特的口味和香氣。”
讀完之後愛德華有種日了哈士奇的感覺,他有些不忿地道:“你是故意惡心我嗎?”
卡特說:“是那些貓讓我惡心。”
卡特很虛弱地笑了一聲。愛德華瞪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從鼻子裡嘿嘿一笑。
愛德華也跟著笑:“好一個老夥計。悄悄藏在暗處,忽然嗷的一口咬了我的屁股。”
接著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直笑得兩人都流出了眼淚。
卡特止住笑:“你有筆嗎?”
愛德華:“什麼?”
卡特:“我要用筆。”
愛德華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圓珠筆遞給卡特。
卡特從他的包裡找出一張重新打好的“心願”單子,用手指從上往下逐條查找,找到“大笑直至流淚”一條,手顫抖著把它劃掉。
卡特把單子交給愛德華說道:“拿著!它還沒有完成呢。”
愛德華看著他:“這不是一個人的事。”
卡特坦然地道:“看來很快就會變成你一個人的事了。”
他其實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很可能無法再和愛德華一起去完成遺願清單上的內容了。
終於卡特的手術時間快要到來,愛德華並沒有呆在醫院裡麵,而是走了出來坐到了車上。
另外一邊卡特被推進了手術室內。
愛德華坐在車裡滿懷思緒地注視著車窗外。
他低頭看看放在他膝上的一個信封,伸手把信封翻轉過來。信封正麵寫著他的姓名和住址,他思考了片刻,下定決心把信打開,開始閱讀。
這段是用電影常用的畫外音來展現的,卡特的聲音緩緩響起:“親愛的愛德華:我反複猶豫了好幾天,不知是否該給你寫這封信。”
另外一邊,卡特嘴上戴著麵罩處於麻醉狀態,醫生在麻利地操作著。與愛德華恰好相反,卡特的麵容處於完全平靜之中。
卡特的聲音繼續著:“最後,我認識到如果我今天不寫,我將來會後悔的,所以現在就開始吧。”
醫院的手術室外麵,卡特的妻子,兒女們都在為他祈禱。
“我知道咱們上次分手時,彼此的話都說得不太妥當。顯然,我並不希望以那種方式結束咱們的旅行。我覺得我有一定的責任,為此我向你表示歉意。但是,坦白地說,假如有機會,我還會那樣做。維吉尼亞說,我離開家的時候就像一個陌生人,可是回來時卻成了一個體貼的丈夫,這一點我得歸功於你。
我無法報答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倒想求你為我再做一件事:從你的生活中找到快樂。
你有一次說到,你不是隨便什麼人。不錯,確實是這樣,你的確不是普通人,但其實每個人都是普通人。
我的牧師經常說:“我們的生活就像無數小溪彙入同一條大河,流向瀑布外霧氣檬潦的天際。”從你的生活中找到快樂吧,愛德華。”卡特在信上說道。
而此時此刻,愛德華走在他女兒房前的小路上,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舉手敲門。
卡特的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愛德華再沒有了猶豫。